我看見他的大腿后方有一顆紅色的小痣。
「臥槽!
「遲凜你怎麼流鼻血了啊?!」
嘈雜的叫聲讓我回過神,抬手摸了摸鼻子,果真摸到了溫熱的液體。
梁超把耳機從耳朵上拽下來,探出半個身子看著我,繼續大驚小怪道:「怎麼回事啊遲凜!你小子是看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了?!」
我心下一緊,一瞬間有種別戳破心事的窘迫,下意識地往江書言床上看去。
他已經爬上床蓋上了被子,聽見動靜后也微微坐起身探出頭,一臉新奇地看著我。
我迅速地從桌上抽出紙巾擦鼻血,臉上手上都沾上了鮮紅的血跡,一想到自己這樣狼狽的模樣被江書言看見了我就不得勁,近乎是落荒而逃地跑進了浴室。
「就是上火了!」
我惱羞成怒地對梁超丟下一句敷衍的解釋,頭卻不敢轉過去,生怕看見江書言的嘲笑的表情。
丟人!
丟人!
丟人!
等再三照鏡子確保自己不再流鼻血,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寢室已經強制熄燈了。
我放輕了動作爬上床,怕吵醒睡對床的江書言。
剛躺下手機便亮了起來,在漆黑的寢室格外刺眼。
我拿起手機解鎖屏幕,赫然看見了江書言的消息:【老公,你還好嗎?怎麼流鼻血了?】
意識到頭對頭的江書言并沒有睡著,我噌地關掉手機,拉上被子閉上眼睛假寐。
下一秒耳邊卻傳來溫熱的吹氣聲,熟悉的味道無孔不入地包裹著我,我聽見了江書言委屈得小聲在我耳邊抱怨:
「老公,你怎麼不回我消息啊?」
我猛地握緊拳頭,被子下的雙腿繃得僵硬,閉著眼睛裝死。
「哎……」
大概過了十幾秒,我聽見了江書言微弱的嘆息聲,隨即耳旁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終于……終于放棄和我說話了……
下一刻,臉側貼上了什麼柔軟溫熱的東西,停頓了兩秒,便一觸即離。
我聽見了江書言重新躺下的聲音,可是我卻猛地睜開眼睛,死死地盯著泛著微弱光的白熾燈,渾身僵硬。
我這是……我這是又被江書言親了?
我感覺鼻腔熱熱的。
著急得抬手去摸,發覺并沒有摸到什麼液體后才放下心來,還好沒有再流鼻血了……
不管你信不信,我睜著眼睛到了天亮。
一閉上眼睛就是那雙白到晃眼的腿,這誰睡得著!
怎麼會有男生的腿長得這麼白凈啊!
6
我決定先回家住一段時間。
你們不要誤會,沒別的意思,我只是想先冷靜一下而已。
畢竟整天和江書言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天天被黏著叫老公老公的,還對著你撒嬌,這時間久了誰都要懷疑自己的。
一旦拉開距離不和江書言經常見面,我想我很快就能夠恢復正常狀態。
我真的是個直男……吧?
【老公,你家里的事情還沒處理好嗎?
【什麼時候回寢室啊?】
我正躺在家里無所事事地刷手機,看見江書言的消息跳出來那一刻下意識地一個鯉魚打挺坐直身體。
真的不是我有多期待江書言的消息啊!
也不是我在刻意等他的消息!
只是怕寢室出了點什麼事我不能按時趕到罷了。
比如梁超又曠課被抓了。
比如梁超有表白失敗了。
江書言發了兩條文字和三條語音。
我的指尖落在屏幕上,頓了兩秒還是按了下去。
江書言輕緩的嗓音在我的房間響起。
「老公,三天沒有在寢室看見你了……」
聲音真好聽,隔著聽筒聽上去更顯溫柔了,故意拖長的尾音像是在委屈撒嬌。
黏黏糊糊的,真不像話!
手指不受控制地再次按了一下。
「老公,三天沒有在寢室看見你了……」
就在我要重復聽第三次的時候,我才如夢初醒般一震,打了自己一巴掌,這癡漢的樣子到底是誰?
我用力搓了把臉,重新拿起手機聽第二條語音。
「老公,明天晚上我在學校大會堂演現代話劇,你會不會來看?」
不會!
當然不會來看!
我有那麼閑嗎?
我一邊作為直男內心堅定地拒絕江書言的邀請,一邊點開了第三條語音:
「遲凜,你是不是討厭我才搬出去的?」
這條怎麼又改叫我名字了?
我愣了一下。
聽江書言對我叫了一周的「老公」,乍一聽到他叫我名字還有點沒有反應過來。
怎麼就不叫老公了呢?
是生我的氣了?
我想著便著急忙慌地再次點開語音,反復聽了七遍,發現他的語氣果真沒有第一條這麼軟這麼甜了!
我猛地從床上站起身,攥著手機赤腳在地板上來回踱步,對著屏幕敲敲打打。
「來。」
刪掉。
「你怎麼不叫老公了?」
刪掉。
「看情況吧。」
我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干脆閉著眼睛點了發送。
江書言秒回:「哦。」
哦?
「哦」是什麼意思?
是不開心的意思吧?
我握著手機幾乎要盯穿屏幕,絞盡腦汁想了半天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哄他,于是只好打開搜索軟件,斟酌了幾秒,打下幾個字:
怎麼哄對象?
你們不要誤會,這不是我真把江書言當對象的意思。
哄人嘛,都一個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