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生氣了嗎?
這是什麼道理?
我還沒生氣他亂叫老公啊!
Gay 都這麼不講理嗎?
這節課可謂是度日如年。
我從來沒覺得下課鈴聲是這樣好聽,我剛想說什麼緩和一下氣氛,問江書言去不去一起吃飯,可他噌地一下站起來就走了,獨留我的手不尷不尬地舉在半空。
我撓了撓頭。
聽說 gay 心思都比較敏感,我剛剛會不會真的傷害到他了?
畢竟他一直是很內斂的人,這應該是他第一次鼓起勇氣出柜吧?
即使我不喜歡他,也不能說得太過分讓他產生心理陰影吧?
我越想越自責,看著江書言逐漸遠去的背影,心下開始焦躁起來,不由加快了腳步跑過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
「不好意思啊,我剛剛語氣是不是有點重了?
「我沒有兇你的意思,就是我是直男,你這麼叫……」
可是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了:
「沒有啊老公。」
我當下來不及糾正他的稱呼,一個勁兒盯著他彎起的眼睛,試圖從中找出一點不高興的情緒,可是他很快就垂下眼簾,不再看我。
「我還沒謝謝你幫我占座,明天請你玩密室好不好?」
看吧,我就知道他還在生氣,不然為什麼連看都不看我,平常那對一笑就出現的小酒窩都不見了。
為了挽回一下我們的室友關系,我追上他的腳步,偏過頭看著他應了:「行啊。」
雖然明天約了朋友打球,不過那不重要。
3
這好像是我和江書言第一次單獨出去玩。
雖然同住一個寢室,但他和我們仨實在有點格格不入。
江書言白白凈凈的,長得清秀,說話也溫吞耐心,和我們毛毛躁躁五大三粗的樣子一點也不一樣。
和其他兩個室友相處是怎麼隨意怎麼來,誰犯賤了我就把剛脫下來汗涔涔的臭衣服往人身上甩,有一次不小心甩到了江書言的腦袋上,看著他皺著眉將衣服遞給我的樣子,我窘迫得恨不得原地鉆洞。
不知道為什麼和他在一起時總不好意思太隨意,就怕冒犯到他。
「老公,這是我第一次玩,好緊張。」
出門前江書言對著鏡子擦防曬,我靠在門邊等他,剛想糾正他的稱呼,威脅:「你再這樣叫我,我就不去了。」
可對上江書言亮亮的眼睛,想法就不由自主地拐了個彎,反正這會兒另外兩個室友也不在,又沒人誤會,于是開口就變成了:
「待會出門別叫我這個了,被別人聽見了不太好。」
說完我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體,去看江書言的反應。
他很乖地「哦」了一聲,有點蔫兒地說「我知道了」,看上去有點可憐,我一瞬間有點急,甚至差點說「私下可以叫」了,還好張了張嘴還是剎住了車。
畢竟我是一個直男。
江書言膽子真的很小。
當他雙手緊緊摟住我的脖頸,纏著我就是不放手,腦袋還死命地往我胸前埋的時候,我腦海里只有這麼一個念頭。
出來的時候他的臉還是紅撲撲的,被嚇得直喘氣,頭發因為不住地在我身上蹭變得有點亂,雙手還后怕似的攥住我的胳膊,說:「嚇死我了,老公。」
安慰的話卡在嘴邊,我僵硬地抬著手,將落未落地放在他腰的旁邊,猶豫了一下還是上移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別害怕。」
我們在外面吃了頓飯才回去,到寢室的時候已經快晚上九點了。
見到我和江書言一起回來的時候,梁超表情有點驚訝,「你們倆怎麼一起回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莫名有點心虛,趕緊糊弄地打哈哈:「就路上碰到了唄,就你問題多。」
說著我便推著梁超往里走,余光卻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江書言。
表情依舊是淡淡的,我不受控制地想起了下午在外面玩的時候他笑得眉眼彎彎,很放松的模樣,比現在這樣生動很多。
4
周末學生會聚餐。
我對于這種可有可無的飯局并不太熱衷,偏過頭正要躲開梁超的禁錮,卻不經意間對上了江書言有些期待的眼睛。
于是我鬼使神差地同意了。
說著我再ťùₖ次「不經意」地瞥了江書言一眼,看到他很明顯彎起的眉眼后忍不住勾唇笑了笑。
不就是一塊兒吃頓飯,有這麼高興嗎?
就這麼喜歡我啊……
很奇怪的是以往被男生喜歡,我會尷尬得恨不得找口棺材把自己埋進去。
可是一想到江書言喜歡我,我竟然沒有什麼反感……
當然我是直男這件事,依舊是無可否認的事實。
聚餐的地點安排在了一家還算高檔的飯店,到了飯店我下意識地拉開椅子,示意江書言坐我的里面,誰知道他根本沒有看我一眼,徑直往前,落座在了我的對面。
我若無其事地頓了一下,肩膀就被梁超重重地一拍:「你小子什麼時候這麼紳士了?還會給我拉椅子。」
我笑罵了一句,瞥了江書言一眼,他低著頭正在燙碗筷,好像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里的動靜。
我心里升騰起一股莫名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