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陪著我重新做了一系列檢查后,白溪主動提出送我回家。
路過餛飩攤,我下意識問他要不要進去吃一碗。
腳步微滯,白溪答應了。
卻在等餛飩,為我拆筷子的時候,狀似不經意地問我為什麼想去吃。
「也許是覺得這家的餛飩好吃。」完好的手接過筷子,散漫道,「也許是想跟白隊再待上一會țùₕ兒。」
聽到這,白溪只是笑了笑沒有回話。
……
后來,白溪將我送到了樓道門口。
這個時間小區中已經沒有多少人。
隱隱綽綽的路燈下,他如同前一世一般檢討了自己身上的問題。
然后向我道了謝。
謝完,他微微抬頭,再一次問我不愿意成為他搭檔的原因。
白溪心思細膩又聰明。
我早知道在他面前撒謊是件很困難的事情。
張嘴想要回答,眼前卻浮現出陸暨白和他走在一起時的模樣。
真刺眼啊。
可就算是正派又怎樣,正派只會循規蹈矩地走流程。
于是下一秒,準備好的回答被咽了下去。
破罐子破摔。
我伸手摟住了白溪的腰,低頭,吻上了他的唇。
既然撒謊會被戳穿,那便只說真話。
一觸即分的吻。
他的腰側有一顆痣,此刻我拿指腹輕抵著。
也終于回答他:
「因為喜歡你,所以怕像這般控制不住自己,影響工作。」
說完,看著白溪不可置信的神色,我又扣緊他的腰,慢條斯理在他唇邊落下一吻,
「所以白警官,為什麼非要問出答案呢?」
15
都說如果喜歡上一個人就會變成把柄。
可上輩子當我發現自己喜歡白溪的時候沒有慌張。
喜歡就喜歡了,把他綁來身邊就行。
偽裝身份待在白溪身邊的第 208 天。
在交易的時候,白溪順藤摸瓜摸了過來。
槍聲響起,他讓我轉過身。
看到我面容的一瞬間,白溪沒有任何表情。
反而像是意料之中。
也對,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會看不透我的偽裝,被我騙那麼久。
這些日子,他利用我的自以為是,暗地里利用我給集團造成了不少損失。
如今,又給我設了這個局。
太聰明了。
可明白這一切的我只是放下手中的武器,笑著向他打招呼:
「白前輩,晚上好。」
然后在槍口之下,毫無顧忌地一步步走向他。
最終停在了他的面前。
我想要伸手將他額前掉落的碎發捋上去,卻被他躲了。
指尖空空落落,什麼也抓不住。
我忽然笑了,問他,
「白警官,你該不會以為,偽裝身份潛入局里的只有我一人吧?」
愣神之際,槍聲四起。
平日里在局里毫無存在感的潛伏者早已繞到了白溪的身后,話音未落便手腳利索地拿著針劑,將里面的液體盡數注入。
白溪的身子一下子癱軟。
我伸手將他摟在了懷中。
也終于能夠將那一縷碎發捋上去。
我承認自己沒有白溪聰明。
可刀尖舔血那麼多年,我怎會不給自己留一條后路,又怎會沒有覺察到這些異象呢。
16
后來,我囚禁了白溪。
說是囚禁,只是將他關在我暗中購置的房子中。
除了不能出門,做什麼都行。
他很不乖,打傷了我很多手下,摔了很多東西。
但我又送了他很多東西。
山珍海味。
名貴的手表、衣服。
他很漂亮,穿什麼都好看。
他會在被強迫的時候,和我說:
「宋辭暮,你變好吧,只要你變好了,我就可以喜歡上你了。」
但他說謊,我從他的眼睛里看不出半分愛意,只有被壓制著的恨意。
不過沒關系,愛情多高尚,我這麼作惡多端的一個人又怎麼能去碰那種東西。
所以只要我喜歡他就好了。
我只要他的人,不要他的愛。
我不配得到愛。
17
我囚禁白溪的事情很快被上面人知道了。
白溪搗毀了那麼多的產業,早已成了他們的眼中釘,如果落在他們手中,后果不堪設想。
可是他們沒能找到我囚禁他的地方。
又不敢輕易動我。
最后只能派宋沉帶著一幫人來找我,妄圖從我口中挖出信息。
拳腳落在身上,五臟六腑移位的疼。
宋沉踩著我的肚子,拿槍抵著我的頭:
「宋辭暮,你他媽是什麼貨色什麼垃圾不自己掂量清楚嗎?還他媽藏匿警察,搞強制愛?」
不愧是從小一起長大。
別人都覺得我藏匿白溪,是企圖從他嘴中得到一些消息,是我自己下了一盤棋。
可只有宋沉一針見血。
強制愛。
倒也貼切。
嘴一咧,鮮血就順著嘴角流下。
我伸手握緊了抵著腦袋的槍,抬起頭:
「所以要不勞煩您打個幾槍?說不定我回去還能裝個可憐,討個憐愛。」
宋沉的表情一瞬五光十色。
最后還是丟了槍,直接拿拳頭泄憤。
離開前還不忘擦干凈手,留下一句:
「宋辭暮,別玩過火了,不然小心連最后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很快,他帶著人撤了,我一個人從地上跌跌撞撞地站起來。
大大小小的傷口,手一摸全是血。
「真他媽狠。
」
啐了一口宋沉后,我打電話給了手下。
走出小巷、掛了電話,視線卻看到不遠處亮著燈牌的一家花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