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傷好得差不多后,我又跟著白溪出了任務。
只是沒想到,這一次任務結束,收到錦旗的是我。
原因是我在出任務時,看到了一個和在逃通緝犯長得很像的人。
手腳比腦子快。
再反應過來,人已被我按在墻上。
惡人竟也會做為民除害之事?
那一瞬間,我腦海之中只閃現出八個字。
近墨者黑、近朱者赤……
不,近溪者白。
錦旗拿回去后,被宋沉嘲笑了一番。
宋沉是我最初進入組織時的搭檔,如今和我處在同一個位子。
不過,他比我瘋。
手上沾的血也比我多。
于是在嘲笑之后,他拿刀抵住了我的脖子。
他問我,宋辭暮你當警察當上癮了是不是?
鋒利的刀刃刺入皮膚。
可是他打不過我。
所以最后,鮮血淋漓沾滿了衣服,我松開宋沉的衣領,從地上站了起來。
長身直立,我抽了幾張餐巾紙擦凈手上的鮮血,笑著說:
「的確上癮了。」
「所以宋沉,小心我殺了你交上去,直接拿個一等功。」
錦旗順勢被扔進垃圾桶,我轉身離開。
卻又在夜半時分,穿著一身衛衣,戴著口罩出現在了垃圾房里。
看著眼前的垃圾。
我腦海中只有一句。
瘋了。
可是下一秒,眼前浮現出白溪親手將錦旗遞到我手中時笑得眉眼彎彎的模樣。
真操蛋。
煩躁地抓了一把頭發后,我認命地走了進去。
捏住錦旗的包裝。
撕開。
卷起來,套上新的防塵袋,又放在盒子里,最終拿回去,放在了地下的儲物室里。
10
日子過得平靜。
甚至平靜得詭異。
白天,跟在白溪身邊的我,一身制服筆挺,全力維護社會穩定。
為了追一個小偷跑幾里路。
晚上卻是在聲色犬馬之中,不眨眼地將幾百上千人拉下深淵,冷眼旁觀他們的墮落與掙扎。
……
一切看起來如常,白溪也如常。
只是有一日,日暮時分,在漫天緋紅晚霞之下,他問我:
「辭暮,每個人活著都有一個盼頭和目標,你的是什麼?」
我那時沒有立刻回答。
只是看了幾秒的晚霞后,笑了笑。
「不知道。」
「也許對我來說,活著就只是為了活著。」
幾秒的沉默后,他又問:
「難道活著對你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嗎?」
「沒有。」我轉頭看他。
紅霞印在他的臉上,很漂亮。
但也許可以有。
11
可那時我忘記了。
白溪是多聰明的一個人啊。
怎麼會一直被我騙。
12
「江曉宸,你發什麼呆呢?」
張大勇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
我搖搖頭,「沒什麼。」
張大勇也不追問,只是看著我,顯得語重心長:
「江曉宸,這可是我們搭檔后第一次參與執行那麼重要的任務,你注意力可得集中一些。」
我沒有答話。
只是看著躲在另一側拿著槍的白溪。
現實和記憶中的模樣重疊。
除了他的身邊跟著一個陌生又稚嫩的臉龐,拿著槍顯得緊張。
瘦弱的模樣,看著就是拖累人的主兒。
沒我帥。
沒我身材好。
呵。
比我差多了。
我忽然有點后悔沒有答應白溪。
13
后續的一切,也的確證實我的猜想正確。
槍聲、鮮血、呼喊聲、疼痛感。
再回過神,我已經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
手臂上多了個處理完的槍傷。
同樣的位置,和上一世的一模一樣。
不過這次,并不是我故意所為。
……
來到醫院后,是張大勇全程陪著我。
誰能想到一米九,滿身肌肉的壯漢,卻在得知我沒事后,哭了起來。
我氣笑:
「醫生都說我沒事了,你怎麼哭起來了,還哭得像個姑娘一樣。」
張大勇沒有反駁,揪著我的衣角默默擦起了眼淚,
「誰叫你被槍打中的時候半身全是血,我還以為咱倆只能做一個多月的搭檔呢,還好你沒事,還好你沒事。」
而如今,他的手上拿著一疊厚厚的病歷單和配好的藥,如同老媽子一樣,絮絮叨叨給我講述著服藥的注意事項。
我沉默著聽完了。
說到最后,他忽然也沉默了一會。
「不過江曉宸,我真沒想到你身手那麼厲害,那人拿槍指著白隊的時候,我和白隊的搭檔都還沒反應過來,你就『唰』的一下飛出去了。」
「如果沒有你那麼一擋,說不定白隊就遭殃了。」
他的視線落在不遠處。
我順著看過去,就看到了白溪的身影。
他的身邊跟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
估摸著一米八幾的身高,皮膚白皙,戴著金絲邊的眼鏡,渾身透著一股清冷矜貴感。
可此時卻低著頭和白溪說著什麼,眉眼溫柔。
我認出他。
陸暨白。
市醫院急診科主任。
一個是救人性命的白衣天使。
一個是維護正義的人民警察。
任誰看都是絕配。
而他也的確是書里白溪的官配。
白溪和他說著什麼的時候,抬頭對上了我的雙眸,于是便跑向了我。
「我問過陸醫生了,槍傷萬幸沒有傷及根本,好好養護些時日就能好。」
說完,他看了眼手表,
「算算時間麻藥勁也快過了,你現在感覺還好嗎?」
話音剛落,陸暨白也跟著走到我的面前。
「不好。」我看向白溪,「疼死了。」
14
白溪向來是個心軟的主。
更何況我的傷本來便是因他而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