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希望簫策不會一路追殺過來。」
突厥公主給我遞了壺水,義憤填膺道,「陸小公子,你是不知道,上次你昏倒那次,你們那位皇帝差點把刀架在本公主的脖子上。說好的兩國相交,不斬來使呢!狗皇帝!公報私仇地嚇本公主!」
突厥公主拍著胸脯向我保證,「陸小公子,你就放心跟本公主走。他敢這麼對本公主,本公主才不會讓他好過。跟著我,要是能讓簫策的人找到了,算我輸。」
16
突厥公主帶我走了一條很偏僻的路線。
一路上東躲西藏的,也沒有遇到什麼追兵。
她把我留在江南的水鄉,就同我告別了。
我一個人在水鄉吃喝玩樂,時不時修書給家里的人報個平安。
除了越來越大的肚子外,倒也樂得自在。
直到我買糖人付錢時,被人搶了先。
「……他的糖人錢,我付。」
看著眼前熟悉的臉,我揉了揉眼,險些以為自己瞎了。
這個人,不應該坐在京城嗎?
怎麼會出現在這麼偏僻的江南水鄉?
我拔腿就想跑,卻被簫策拽住了衣帶。
「不是想吃糖人嗎?怎麼沒拿就跑?」
我接過他手里的糖人,卻被他反包住手心。
他打量了我一眼,最后給出一個客觀的評價。
「探花郎又胖了。」
我一言難盡地看著他,終于炸毛了。
「……這是胖?誰家好人胖都長肚子上?」
「你好好看看,這是你的崽子。」
17
簫策花了很長時間才接受我不是胖,而是懷了他小崽子的事實。
半夜三更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小腹一涼。
一低頭,發現簫策這狗男人在扒我褲子。
我嚇得差點從床上摔下來:「……你做什麼?!」
簫策的臉頓時微紅起來,就像偷吃糖被發現的孩子。
「朕就是好奇,雙兒是怎麼生孩子的?」
簫策的臉更紅了,話都有些扭捏。
「朕就是……再想看一下。」
服了,我都沒有臉紅,這狗男人怎麼還比我害羞起來了?
我把被子重新蓋好。
見面前的男人有些失落,于是開口詢問:
「你帶著的那些暗衛都不在職守吧?」
簫策回道:「朕讓他們都出去了。」
我輕輕地掀起被子的一角。
「那你偷偷地看。」
簫策鉆進了被窩里,好久沒有反應。
于是,我有些羞赧地低聲喚他:
「看到了嗎?看夠了不給看了, 唔……」
18
我和簫策在江南待了半個月。
終于, 朝廷里有人催簫策回去了。
簫策沒有理會, 而是帶著我在江南放了好大的一場煙花。
這明明該是女孩子喜歡的。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也會產生怦然心動的感覺。
蕭策在此刻與我并肩而立, 共賞煙花。
「陸則安,成為朕的皇后吧。」
我的手不著痕跡地掙脫開他。
「簫策, 我不想做皇后。」
簫策有些不解:「為什麼?」
我在漫天的煙花里垂下眼,
「因為臣是陸家的公子。」
我頓了頓, 「因此,就算陛下您昏庸,狎玩臣子, 臣也要為陛下,為陸家留個清流之名。」
「呵,看不出來, 你還挺忠心。」
簫策雙手撐著我身后的墻面,抵住了我的腰,崽子不舒服地動了動。
「陸則安,朕要聽實話。」
我收斂了臉上的笑意, 朝著蕭策微微頷首。
「實話就是,臣不愿意。」
「陸家的男兒郎,生來就是屬于中原的。」
「并非獨屬于陛下一人。」
世人笑我是個荒唐浪子,卻不知,我原是什麼都知道的。
我們陸家的公子,從來沒有等閑之輩。
簫策沉默良久, 最后摸了摸我肚子里的崽子:「……朕如你所愿。」
19
大哥體弱,最終還是沒能熬過那年冬天。
也是在那年冬天, 蕭策的懷里多了個哇哇啼哭的小皇子。
小皇子生母身份成謎,卻甚得簫策寵愛。
但是小皇子很親近新上任的小陸相大人。
這位年輕的小陸相,據說是陸相的家弟,原是個不成氣的浪子,但是不知為何,上位后卻出手清理了朝中困病多年的吏治, 隱隱帶著當年陸相的風范。
但是后宮只有個小皇子, 底下的人心思又活絡起來, 在朝堂上面奏要秀女大選, 開枝散葉。
簫策聽著, 然后求助般地看了我一眼。
公務本來就煩, 我可不想被那些老臣纏上, 干脆別開眼睛, 袖手旁觀。
簫策的手不老實地捏了懷里的小皇子一把。
小簫煜哇的一聲就哭了, 當眾顛兒顛兒地跑到我這里告狀。
「爹爹,父皇他偷偷掐我!好疼!」
我:「……」
朝堂上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等朝堂之上的人都離開后,我才抱著小簫煜,氣沖沖地蹬上龍椅。
「簫策, 你掐煜兒做什麼?」
簫策卻伸手捂了煜兒的眼睛, 另一只手把我攬進懷里, 用手摩挲了一下我腰上的軟肉。
「陸則安,當初你自己選的做朝臣。」
「那現在,為夫被脅迫著要娶妻生子, 你是不是也該承擔起開枝散葉的任務?」
「煜兒,自己捂好眼睛,出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