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讓我去給新帝暗查是否有隱疾。
然而一朝不慎,我被狗皇帝吃干抹凈。
于是我在新帝晦暗的目光里,扶著腰咬牙切齒地向太后稟報:
「陛下可太直了,直了整整一晚上。」
后來有天,新帝握著我的腰,若有所思。
「探花郎,似乎胖了一些。」
我咬牙切齒地想道:是啊,能不胖嗎?
……托你的福,我得帶球跑了。
1
我幼時,家中長兄學文,次兄學武。
就我一個從小就不學好,被寵得無法無天。
于是,被送入宮中,成了太子蕭策的伴讀。
我和簫策雖然從來看不對眼,但是也從來沒有看得起對方過。
于是,從小到大——
我斗雞,他讀書。
我吃酒,他舞劍。
我闖禍,他挨罰。
終于,皇天不負有心人。
后來,他成了京城賢明的皇帝。
而我,成了京城有名的紈绔。
2
簫策當皇帝的那年,也恰是我弱冠。
按家里的規矩,我被大哥趕去參加科考。
我憑借《我的陸相大哥》一文,在科考場上如魚得水,一路綠燈,殺入殿試,卻終于在簫策這里栽了跟頭。
這篇被朝中文臣吹上天的文章,僅僅在簫策面前過了一眼,他就當著滿朝文武的面低笑了一聲,支著額,把卷子扔回了地上,興致盎然。
「輔政大臣,你既說這篇文章作得好。」
「那你現在來把陸則安寫的這篇文章,每行第一個字,連起來讀一遍。」
可憐年事已高的老臣艱難地辨別著我丑得一塌糊涂的字,磕磕絆絆地念了出來。
「……茍蕭策,出那麼難的題是要難為誰。」
老臣慌忙跪地,我的心也涼得透透的。
這簫策,平常也就是個只會讀書的小古板,誰知道這個時候反而聰明了起來。
于是我的狀元名號就這麼無了,只給了我一個探花,作為安撫陸家的小恩惠。
呵……小肚雞腸的男人。
我漫無目的地走在皇宮里,踢著路上的石子。
踢一腳,簫策功德-1。
再踢一腳,簫策功德再-1。
沒走幾步路,就被太后身邊嬤嬤的召見。
雖然平日里簫策總是嫌棄我沒個端正樣兒,但是架不住太后喜歡,于是,我就成了太后的小眼線,專門負責告狀這個小古板。
但是這次太后卻神色凝重,像遇上了大事。
我連忙為其分憂。
「太后娘娘,可是有什麼要吩咐臣做的?」
太后面色沉沉。
「則安,陛下與你一向交好。他私下里可有和你說過,他不想立后的事情?」
什麼一向交好?
太后這又是從哪里看出來的?
簫策不想立后,又為何要同我說?
雖然心里存著滿腹疑惑,但是此刻,我也只能低著頭聆聽太后的囑咐。
太后屏退了眾人,聲音壓低了幾分。
「皇上從小就不近女色,哀家也不是沒有往他的身邊安排過女人,但是都被他打發走了。眼下哀家也不得不懷疑,皇上他根本就不行。」
「你和皇帝從小一起長大,你去試試他。如果皇帝真是……不行,哀家恐怕得另做打算。」
我:(⁄⁄•⁄ω⁄•⁄⁄)
這是不付費就能聽的?
太后又斟酌著詞句,慎之又慎。
「則安,此事務必要保障皇帝顏面,試探歸試探,切莫過于直接,讓皇帝失了自尊。」
太后對我向來好,我也不想讓她失望。
于是,談話間,我已有了主意。
我滿口答應。
「太后相信臣,臣定會完成任務。」
「就算陛下不起,臣也會想辦法暗尋良方,讓陛下重振雄風,一柱擎天!」
3
我來到簫策的御書房。
外頭的太監知道我是陸則安,又是新晉探花郎,頓時點頭哈腰,馬上為我通報了。
我走到御書房里時,蕭策并沒有搭理我,只是形色端正地坐批奏折。
直到我實在是被晾得受不了,跑到他的耳邊,一口一個「蕭策」地叫著。
他被吵得受不了,才不冷不熱地看了我一眼:「有事說事。」
我輕咳了一聲,打開一把折扇。
「臣要去青樓。」
御書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過了半炷香,簫策冷笑了一聲。
情緒穩定得可怕。
「特地來通知朕一聲?……怎麼,是不是還要讓朕下道旨意特準允你去?」
我拽了拽他的衣袖。
「臣一個人害怕嘛,要是讓太傅那個老古板知道,估計又得讓臣繞著整個皇宮裸奔一圈……多傷風敗俗啊。」
蕭策終于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朕看你不是還挺樂在其中的?抄書和裸奔,你選裸奔的時候,還真是毫不猶豫。」
「這次,是又想讓朕一個人抄兩份書?」
我把玩著他桌子上的筆,從椅子上跳下來。
「那好吧,臣只能自己去了。」
還沒有等我走出屋子,身后的人冰涼地出聲:「……等等,朕同你一起。」
「若是迷路,明日朕還得去詔獄撈你。」
4
迷路,當然是不可能迷路的。
青樓的媽媽看到我時,臉都笑開了花。
「陸小爺今日又來了?姑娘們都等不及了。」
我有禮地把折扇別回腰間。
「媽媽,就上次的屋子吧。」
媽媽應聲去了。
我周圍的空氣卻下降了幾度。
身后的簫策盯著媽媽離去的方向,幽幽地開口:「陸則安,你可真輕車熟路。」
我連忙拱手:「陛……黃小爺,過獎過獎,說起來,本小爺當年在這條街上還有專門拯救流落風塵姑娘的憐花客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