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時衍說著,把我抱到了浴室。
「周知夜?還是沈月白?」
自從那天意外發生后,我怎麼也打不通沈月白的電話。
她不得不被我列為嫌疑人之一。
「不……」顧時衍猶豫了下,還是說:「是你二哥,方墨。」
「啊?」
不是,他有病吧。
怎麼連自家人都殺啊!
「因為你前段時間搶了他很多風頭,包括競標在內,讓你爸對你很滿意,對他大發雷霆。」
我猜到了這個理由。
「那沈月白呢?她真的是清白的嗎?」
「那晚她和周知夜在山上搞了埋伏,很大概率有去無回。」
「哇……那還真是,在劫難逃啊。」
「別亂說。」
肩膀被身后的人狠狠地咬了一口,再親吻般地舔舐。
「你哥哥的事,我已經收集好證據上交法院了。
「我會永遠保護你的,方淮。
「信我。」
35
被關在顧時衍家一周后,我開始坐不住了。
顧時衍明知我在擔心什麼,還是不放我走。
他回來的時間從七點,到八點九點,再到十一點。
即使每次回家前,他都換了套干凈的衣服。
我還是會在他堵住我嘴的前一刻問:「今天,沾了誰的血?」
顧時衍從不回答。
后來他懶得換衣服了。
身上的血腥味越來越重,濃烈到我分不清,到底是他的血還是別人的。
我很慌。
瀕臨崩潰。
我知道顧時衍在和周知夜他們周旋,我也信他。
可我做不到只旁觀。
那晚整個別墅的燈被我關了,顧時衍回來時站在門口一愣。
透過窗外月色,他看到了。
滿地的工具,從抽屜里翻出的尖銳利器。
他生氣了。
抓著門外的保鏢,質問這怎麼回事。
「和他沒關系。」
我從沙發角落踉蹌著站起來,提起紅酒瓶子就往茶幾上一砸,將尖銳那頭對準他:「顧時衍,我不要你保護了……你放過我。
」
「你別動。」
顧時衍臉上陰沉沉的,和平時很不一樣。
他直接踩上了那滿地碎片,徑直朝我走來。
咯吱——
也許有碎片扎進了他的鞋底。
但他始終連眉頭都沒有蹙一下,步步緊逼我,至退無可退。
「顧時衍……別再過來了。」
這和我想的不一樣。
他比我更瘋,更可怕。
我后知后覺地想扔了這碎瓶子,可顧時衍卻忽然抓起我的手,往自己胸口狠狠地扎了上去……
鮮血滲透他的衣服往外流時,我蒙了。
「這樣,夠不夠?」
顧時衍握著我的手,靠在我肩膀旁,氣若游絲。
「是我欠你的,方淮……對不起。」
36
欠我的……?
屋子里混亂了一陣,很快有私人醫生被叫過來。
顧時衍扎得傷口很深,但沒死。
守在他床前時,我腦子里盡是前世的場景。
救我,質問我,失望地看著我……殺了我。
顧時衍一定是知道了什麼。
夜色深沉,月色如水。
我守了他兩夜。
他醒來后的第一件事……是抱著我,哽咽地說:「對不起。」
「你都記起來了?」
顧時衍沒否認。
七年時間,足以讓我們之間的誤會橫亙成鴻溝。
可能誰也不知道。
當初我回國時,第一個朋友是顧時衍。
我們互相欣賞,互相信任,公平競爭。
不知從哪一年,哪一月,哪一天開始。
他帶著一個滿身傷痕的人過來質問我,是不是我弄的。
第一次我解釋了,可鐵證如山。
那些偽造得極真的證據,加之我不干不凈的背景。
他壓根,就沒選擇相信我。
所以從那天起,我們反目成仇了。
后來我再也懶得解釋。
人的偏見一旦形成,很難消除。
親近沈月白,是因為我以為只有她是信我的。
于是隨便以什麼為名,跟著她。
可比起「愛」,我更渴求的是她愿意站在我這邊,信我。
37
「我說喜歡沈月白,是騙你的。」
顧時衍開始解釋。
「前世你被綁架我沒有參與,也根本不知情。錄音是用來騙周知夜的,可我根本沒想到……它會置你于死地。
「那天我趕到地下室前,又接到一個朋友的死亡消息。無論怎麼查,所有證據都指向了你。
「我以為你手上有很多條命,以為你殺了太多無辜的人……罪不可赦。
「我很矛盾,很痛苦。
「所以那天我選擇放任你的死亡,再跟你走。」
我的手不自覺地顫動了下。
顧時衍笑了下:「誰知,最后你對我表白了。」
38
為什麼顧時衍恢復了記憶。
因為他也死了,只是死得比我晚一點。
「顧時衍,好虧啊。」
聽完,我心里堵得更慌了。
原來前世,一直有人在暗中離間我們。
而且那個人活得比我們好,活得比我們久。
周知夜。
「我會讓他繩之以法,你再等等我……等我回來,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顧時衍抓著我的手,虔誠地吻了上去。
我沒有抽出手。
只是問:「你愛我嗎?」
顧時衍顯然頓了一下。
「如果能活著回來,那就是愛你的。」
……
鐐銬沒有解開。
養好傷出門那天,顧時衍終究還是沒有對我做出什麼承諾。
可是我拉住了他。
踮腳抱了上去:「我愛你,所以會等你。」
……
那次他一連走了一周。
這一周江城風起云涌,發生了很多事。
周知夜好歹是商政兩道都有人脈的大人物,要拿下他并不容易。
我被困在別墅里,得到的消息少之又少。
終于,在第八天的凌晨。
咔嗒一聲——
腳踝上輕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