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阿嚏——」
我頗為狼狽地又咳嗽又打噴嚏。
霍司承瞧我一眼,關掉了冷氣空調。
「哎,我沒事啊霍哥,別關空調,多熱。」
噴嚏打多了有些頭暈,我蔫了吧唧地靠在沙發上嘟囔。
霍司承沒理會我的抱怨,徑直走來,用手背貼了貼我的額頭。
「有點燙,量量體溫。」
體溫計顯示,我燒到 38 度 8 了。
原本只是頭暈,看到燒這麼高,我立刻渾身都難受起來,噴嚏更是一個接一個停不下來。
「壞了霍哥,你快離我遠點,別傳染給你了。」
「我頭好疼啊霍哥,我要燒傻了。」
我張嘴嚷嚷,感覺嗓子也疼起來了。
「小傻子,吃了藥,趕緊去床上躺著。」
霍司承收走我的手機,扶我到床上躺平。
「明天給你請好假了,剛好連著周末一起休息。」
他給我掖了掖被子,然后在床旁邊坐下。
床頭燈淡黃的光芒,照在他棱角分明的側臉上,顯得線條都柔和起來。
「閉眼睡覺。」
額頭被他貼上退熱貼,冰冰涼涼很舒服。
我頭確實很暈,但我舍不得閉上眼,我老想盯著他看。
「霍哥,你會講睡前故事不?」
「你燒成三歲小孩了?」
「是的,我現在只有三歲。」
「……行吧,給你講一個吧。」
……
霍司承講的睡前故事,我根本沒聽進去。
我腦子都燒糊涂了。
我看著他漂亮的側臉,冒出了很多奇怪的念頭。
我想,如果他是女的就好了,我一定要娶他當老婆。
但是我比他矮,他會不會介意啊。
如果他介意的話,那我給他當老婆吧。
10
暗戀就像是流感病毒,偷偷潛藏入我的身體。
它無聲地繁衍壯大,直到某天爆發。
我毫無防備,潰不成軍。
霍司承依然是高懸在天上的皎潔明月。
可我無法再清清白白地注視他。
只要看一眼,我的心臟就變成發了狂的野馬,要沖破我的胸腔,奔他而去。
可我又忍不住偷看他。
他怎麼就這麼好看呢。
我難以自控,我連做夢都是他。
我可能是病了,我對我最好的兄弟,生出了不該有的齷齪心思。
我沒法再把他當成兄弟。
我又裝又刻意,生怕在他面前露出馬腳,我怕被他發現之后,兄弟都沒得做。
暗戀折磨人。
暗戀兄弟真他媽要了命了。
又一次夢見他,我想我需要一個人靜一靜了。
……
「白瀟予。」
我正熟練地爬上學校后門,一條腿剛跨過大鐵門的頂端,下方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我跨坐在鐵門頂端,低頭望過去。
校門外,霍司承雙臂交疊,靠在車旁看著我。
「下來。」
這哥臉色怪黑的,聲音也冷,看來是不太高興。
我刻意躲他快一周,結果周五還是被他逮個正著。
在他不善目光的注視下,我手腳并用爬下鐵門,然后訕笑著和他打招呼:
「霍哥……真巧哈。」
「嗯。」
霍司承應了聲便不再說話,只是冷著臉看著我。
「霍哥,我……我那個,」被他這樣盯著,我感覺自己汗流浹背了,「就這會兒放學,正門人多擠得慌……」
我翻后門就是為了躲他,但我又不能直接這樣說。
眼見他臉色愈發冷,我急得舌頭打結:
「我就是……就是那個,那個,鍛煉身體。哈哈。」
這鬼話說出來,我自個兒都不信。
我尷尬得恨不能原地刨個坑把自己埋了。
霍司承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你這周挺忙啊。
」
「啊是,家里有點事,就比較忙。」
我蹩腳地扯謊,手心全是汗。
霍司承盯著我看了會,沒再問下去。
「我要去 H 市一趟。」
霍家在 H 市有生意,霍司承大概是過去跟父母學習業務。
「噢。啥時候出發?」
我其實還想問問他什麼時候回來,但話到嘴邊還是咽下去了。
「一會兒就走。」
「哦。好吧。」
我悶悶應了聲,抬腳踢走腳邊的小石塊。
「順路過來見你一面。」
「我不在就別翻后門了,不安全。」
他拍拍我的臉,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走了。」
臨走前他沖我笑了下,我想,真完蛋,今晚又要夢見他了。
11
霍司承去 H 市半個多月,一條消息也沒給我發。
他不發,我也不發。
但我會偷偷翻他朋友圈,企圖了解他的近況,結果這人一條朋友圈也不發。
我心里堵得慌,干脆拉著朋友去喝酒。
我以為熱熱鬧鬧地喝一場就好了,可我想錯了。
包廂里一群人玩得熱火朝天,空酒瓶子堆滿一桌。
有人嚷嚷著要玩真心話大冒險,拿著個空酒瓶子當轉盤,轉到誰誰就要做選擇。
空酒瓶瞎轉,第一個就轉到坐在角落看手機的我。
「白哥快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選真心話啊白哥!」
「真心話!真心話!真心話!」
……
「那就……大冒險吧。」
我猜得到他們的問題,酒喝多了容易說錯話,我才不敢選真心話。
一群人鬧哄哄地商量,最后決定大冒險是給微信置頂好友打電話表白。
我立馬收起手機,說我接受懲罰。
「白哥別慫啊!」
「就是啊白哥!打電話而已嘛!」
「哎呀沒勁兒——」
在朋友們不滿的抱怨聲中,我接受了懲罰,直接吹掉一整瓶。
抱怨就抱怨,我要真打我就廢了。
我的置頂是霍司承,唯一的置頂。
……
大概那天運氣不好,一晚上點到我的次數不少,我灌了不少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