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合作關系該到此為止了。」
看人變臉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尤其是看聞野,前一刻臉上還掛著笑容,下一刻笑容就僵硬了。
一張臉五顏六色換了個遍,像個小丑。
但他不愧是聞應覺有血緣的親弟弟。
等他表情到位的時候,他的槍也抵在了我的額頭。
聞野說了一通話,試圖再次威逼利誘我為他賣命。
不過這次可不一樣,我倆已經扯平了。
這回換我笑瞇瞇地和他說話了。
「老二,你我都清楚,大哥被刺殺的事兒經不起深查。
「你圖利,我圖命,現在咱倆扯平了。
「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大家都太平。」
聞野是他爹原配死后才上位的私生子,在聞家地位還不穩。
所以他再狂,也怕背后這些小動作被他大哥聞應覺,或者他老爹聞青山知道。
他陰惻惻地盯著我,收了槍,讓我滾。
臨到門口時,他忽然又叫住我。
「邊慈,給聞應覺當狗,你會后悔的。
「他就是個冷血玩意兒。
「他媽給他留的家仆,那個伺候他多年的英叔——
「他往人腦袋上開槍,連眼都不眨。
「你以為你在他手底下,又能活多久呢?」
我笑了笑,沒有接話就走了。
06
我并不著急回去,只是在路上到處晃悠。
遠處有輛黑車,不緊不慢地跟了我很久。
甩掉小尾巴對我而言易如反掌。
但我大概猜得出車里是誰。
那人一定不樂意我自個兒跑掉。
他只喜歡我乖順的樣子。
所以我打開手機,撥打了一串號碼。
「哥,你來接我了嗎?
「我迷路了,你帶我回家好嗎?」
這樣的小把戲,能哄聞應覺開心。
他開心了,我就能好過點。
坐進副駕駛,我立刻就把小腿上綁著的匕首摘了下來。
聞應覺看都沒看一眼,繼續往前行駛。
我將車窗打開一條小縫,就著微涼的夜風開始打盹兒。
過了會兒,他忽然開口道:
「你反偵察意識挺好的。」
我睜開眼看他。
路燈映照下,男人臉上的神情平靜淡漠。
「哥,干我們這行的,不機靈點,早就被警察抓進去了。」
「嗯。」
依然是毫無波瀾的回應。
見他不再說話,我便繼續瞇眼打盹。
但他把車窗給關上了,他說剛退燒,讓我少吹點風。
等回到聞應覺的別墅,已近午夜。
停好車后,他點了一支煙,只吸了一口便夾在兩指間。
聞應覺的五官很優越,尤其現在這樣放松又頹然的樣子,大概能迷倒一片男男女女。
他沒下車,我便也待在車里。
見我不動身,他轉過頭問我怎麼了。
我隨手解開領口前兩粒扣子,回答道:
「哥,事情我都辦妥了。
「該給我獎勵了。」
他挑眉看我。
我伸手拿過他指間的煙卷。
「這根煙就可以。」
我就著他抽過的地方輕輕地含了一口。
他低笑了聲,從我嘴里抽走那根煙,然后靠了過來。
「這就夠嗎?」
他的唇很性感。
我也貼了過去,扯住他的衣領,讓他低下頭。
我說,可能不太夠。
然后我親了上去。
07
這晚我們沒有下一步。
聞應覺被他爹聞青山一通電話又叫走了。
我洗了個澡。
水汽氤氳間,我抬眼望著鏡子。
看著鏡子里那張臉,我的思緒不受控制地飄忽起來。
兩年前,就是因為這張臉,我被帶進了聞家。
聞青山早年有個白月光,但紅顏薄命,美人已不在。
而我就是那個白月光的兒子。
聞青山認我做義子。
從此我便成了聞家三少爺。
只不過我沒有改姓聞。
一是因為我不是聞青山的親兒子,二是他覺得邊慈這個名字好聽。
他說讓我替我媽留著這個名字。
聞青山竟還因此獲得了癡情人的名聲。
直到我在他的臥室里發現了他隱秘的癖好——
那些多人運動的錄像。
主角多是些面容姣好的年輕男女。
內容血腥暴力又污穢不堪。
聯想到聞青山讓我留長發,又總愛撫Ťũ₀摸我的臉頰。
不寒而栗之感籠罩我全身。
聞青山對我有變態的欲望。
但我還不能離開聞家。
08
事情的轉機,發生在聞應覺回國。
他回來接手聞青山的部分境內產業。
我看著那張冷酷禁欲的臉,心想這人應該不會像聞老頭那樣變態。
至少看著不會令人作嘔。
比起待在變態死老頭身邊,去聞應覺手底下混個小弟當,的確是個相對好點的選擇。
所以當我跪在他身前時,我特真誠地向他表忠心。
我說只要大哥愿意收我,我當牛做馬在所不辭。
大哥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絕對沒有二話二心。
他要是愿意罩著我,我愿意立馬給他「叭叭」地磕上幾個響頭。
但他只是冷笑了聲。
他捏著我的臉,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問道:
「什麼都敢做嗎?
「小少爺,你可想好了,我可比那老不死的——
「更變態。」
09
聞應覺說的是實話。
他確實是個變態。
他把我從聞青山手里要來的第一天,就把我關在刑房里吊了起來。
他掐著我的脖子,貼近我的臉,低聲地問我到底是誰。
我被掐得快要斷氣了,沙啞著嗓子回答說我是邊慈。
我缺氧,頭疼得快要炸開。
他又松開我,轉為從后扣住我的脖子,將我壓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