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將近一個星期沒看到倆孩子,問:“國外下那麼大雪,有凍著嗎?”
溫淮期拆餐具、倒水一系列動作做得非常熟練,盛西潯說:“看著冷嗎,其實在那里還好。”
姥姥反正看習慣了,丁媛雖然知道這倆人在戀愛,但對溫淮期這樣的姿態還是感到陌生。
溫淮期在他印象里一直性格很冷,溫和也是皮囊自帶的。
他在丁媛面前也很客氣,也是因為從小分開的原因,跟尋常母子的相處方式完全不一樣,更像個客人。
現在正好菜上桌,招牌菜一大鍋,熱騰騰的,頭發微長的年輕男人直接給短頭發的小年輕舀了一碗。
盛西潯都不太好意思,低聲說:“我怎麼可以先吃呢。”
溫淮期:“規矩那麼多的嗎?”
他口氣淡淡,眼神含笑,盛西潯踩了他一腳,生出了幾分窘迫,把那碗推到小學生面前:“妹妹先吃。”
丁媛結婚得早,也就比盛決大一歲,長得很是漂亮,看得出來溫淮期像她多一點。
妹妹反而只有一雙眼睛像丁媛。
小妹妹看了眼媽媽,丁媛:“你吃吧。”
她才動筷子。
姥姥笑著說:“是不用客氣,都是一家人。”
她問溫淮期:“昨天回來去的小潯家里?”
溫淮期嗯了一聲,他又說了自己和盛西潯的打算。
姥姥倒是擺了擺手:“你也別為了我了,前途也很重要的,你在本地上大學好多人問我為什麼呢。”
一邊的丁媛很不是滋味,說:“你要去外國上學,媽媽這邊……”
溫淮期:“我自己賺錢了,您不用擔心我。”
這里的招牌菜果然好吃,盛西潯吃得眼睛瞇起,和對面小妹妹的表情簡直如出一轍。
溫淮期看了他兩眼,唇角都忍不住翹起,一邊對姥姥說:“我在本地上學是為了和小潯相遇。”
這個是姥姥不知道,溫淮期瞞得特別好,惹得丁媛和老太太都很驚訝:“你們早就認識了?”
溫淮期嗯了一聲,又不肯多說,還是盛西潯說的。
他提到溫淮期那天遮得嚴嚴實實的時候姥姥也懂了,連丁媛都深吸了口氣,接過女兒遞過來的紙巾擦眼淚。
姥姥也嘆了口氣:“那你們緣分很深……如果不是遇到小潯,我還以為小淮都不會談戀愛呢。”
“從小到大也不交朋友,看到女孩躲得遠遠,問他又什麼也不說。”
同時她也明白這種事不好說,小孩有小孩的世界,即便盛西潯提起的口吻輕松,也足夠長輩猜測那天車流里的溫淮期想過什麼。
盛西潯給溫淮期夾了一大把蔥爆牛肉:“是啊,還好遇到我了。”
他跟溫淮期相貌完全反著長,一個表面溫柔一個表面高冷,湊在一起居然完全互補。
他撞了撞身邊人的肩:“是吧?”
溫淮期點頭。
這頓飯沒盛西潯想象中的尷尬,臨走前丁媛還給盛西潯塞了一個紅包,也不知道她哪買的紅包,寫著全村的希望。
看得盛西潯傻樂了一下午,溫淮期收拾東西的時候他還坐在床沿拍照。
小少爺手機的內存極大,照片都快上萬張,情侶之間的查崗在他倆之間也不太成立。
一個是覺得實在太多東西了看得眼睛疼,另一個是覺得手機里沒什麼好看的,也懶得看。
溫淮期給房間的吊蘭澆水,問:“不拆開嗎?”
盛西潯:“我回去拆。”
他的專業也不能手生,打算去家里的畫室。
但他們在一起好久,分開又有點舍不得,司機都說在街上等他了,盛西潯磨磨蹭蹭,看著溫淮期。
溫淮期把放了好久的樂高拿出來,單主都不讀他的消息。
他嘆了口氣,沖盛西潯張開懷抱:“過來。”
盛西潯不過去,紅包塞在兜里露出半截燙金文字,他說:“憑什麼你叫我過去我就過去。”
口氣掐出了點拽拽,和昨晚的求饒判若兩人。
溫淮期:“那我過來。”
他抱了抱盛西潯:“明天見。”
盛西潯嗅了一口溫淮期的味道,發現就是自己的味道。
心里又很得意,仿佛他把眼前人標記了一般:“要不我畫完還是過來和你一起睡好了吧?”
溫淮期:“是誰昨天說再也不要和我睡的?”
他又親了親盛西潯的唇角,親得盛西潯捂住他的嘴,有些羞憤地說:“誰讓你一直……一直往那個地方撞,我……我……”
還是說不出口,盛西潯憋出一句算了,轉身揮了揮手:“那就明天見,你最好不要想我。”
溫淮期:“好。”
走出單元樓的盛西潯嘀嘀咕咕,心想居然真的不送我,轉頭一看,溫淮期趴在窗戶看他。
盛西潯比了個飛吻,大步離開的時候掏出手機,點開很久沒上的軟件,找到溫淮期的賬號。
消息全部已讀。
[賣家]:改個地址,你親自送到這邊吧,我加錢。
系統提醒:賣家已經修改地址。
系統提醒:賣家已經修改價格。
溫淮期聽到了手機的提示音,點開一看。
地址非常眼熟,就是他昨天住的地方。
價格修改成了9999.
[賣家]:賣身嗎?
[賣家]:你包夜多少錢?
系統提醒:如遇騷擾信息,請及時投訴。
溫淮期笑了一聲,看了眼放了小半年的代拼玩具。
這是他蓄謀里唯一的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