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 煙 事
太早太早,卻是他認為遇見盛西潯的太晚太晚。
現在只有臺上的光,一個男人上臺發表祝福,底下都是揶揄。
溫淮期發現對方長得有點眼熟,盛西潯提醒:“這是我爸。”
男人一身花西裝,看上去還有點輕浮,和盛決乍看很像,但風格完全不一樣。
笑起來的時候眼尾皺紋很是明顯,但并不影響他的顏值。
盛西潯似乎不太能欣賞對方的穿搭,口吻帶著嫌棄,“我爸穿得實在是好丟人啊。”
溫淮期想到盛西潯的衣柜,笑了一聲:“那你為什麼喜歡豹紋?”
他們靠得很緊,手指也忍不住勾在一起。
盛西潯:“有段時間流行好嗎,不過我其實走的是清純路線。”
這場婚禮確實算不上常規,最后還有很多人上去唱歌。
給溫淮期一種家庭ktv的感覺。
他摸了摸藏在兜里的小盒子,等著盛西潯開口說打雪仗。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結束之后的聚餐根本逃不掉。
長桌上,溫淮期被迫和盛西潯分開,坐到了對方父親身邊。
他入座的時候發現梁靄居然沒走,兩個人對視,梁靄顯然很無奈。
盛西潯不太滿意:“為什麼我不能和溫淮期坐?”
他邊上是盛鐸,還有親媽的新婚對象。
盛鐸:“你不想和爺爺坐在一起嗎?”
盛西潯想到那五個億,氣勢就弱了下來:“也不是,爺爺,我想和溫淮期坐。”
盛鐸跟親兒子關系也就那樣,私奔到最后的結果還不是各自有了新對象。
盛西潯都沒想到自己可能還會做哥哥。
對面的花襯衫中年男人笑了笑,他看上去很是風流,坐在他左手邊的是一個盛西潯沒見過的女人。
盛臨渠:“不是還面對面的嗎,你怕爸爸恐嚇你男朋友嗎?”
“這種事你爺爺做得出來,我可做不出來。”
溫淮期沖盛西潯笑了笑。
他覺得盛家的人都挺有趣的,看著不太熟,開的玩笑不像是不熟能開的。
按理說這種程度,也會生氣,但在場沒人生氣,似乎是習慣了這種氛圍。
盛決咳了一聲:“小潯,你給大家介紹一下吧。”
來賓們都散了,這一桌子都是家屬,盛西潯嘆了口氣:“大家好,這位是我男朋友,溫淮期,今年二十歲,和我一個大學的,我很喜歡他。”
他說得擲地有聲,眼神堅定,仿佛可以隨時隨地表白。
盛鐸拍了拍桌子:“不是說不是男朋友嗎?”
盛西潯哦了一聲,敷衍地說:“我單方面認為他是男朋友。”
沈娟換下了婚紗,才披著圍巾,撐著臉問:“那是什麼意思?”
盛鐸本來就很擅長用錢解決問題,親兒子和前媳婦不為所動,自己到海外開公司,生下盛決后大家關系才緩和。
現在坐在盛決邊上的梁靄沒什麼表情,他的頭發似乎前段時間燙過,看上去和盛鐸印象里的男秘書不太一樣,他看向盛西潯的眼神含著笑意,似乎有點羨慕。
盛決不動聲色地看他,但被梁靄捕捉到,下一秒狼狽地移開。
桌下梁靄的手動彈不得,被表面沉穩的昔日上司狠狠攥住,摩挲著他手腕的傷痕。
盛西潯:“爺爺讓溫淮期離開我啊,他離開了,我跟上去,所以關系有點……”
他還沒說完,就聽溫淮期說:“我現在是小潯的未婚夫。”
盛西潯啊了一聲。
盛鐸又差點拍桌,一邊的梁靄適時地遞出一張名片,“溫先生也是我公司的副總。
”
這張名片溫淮期也是第一次看。
梁靄和他之前沒見過面,但溫淮期的確是一個很好的合作者,至少梁靄面試了很多人,都不如溫淮期好用。
朋友沈立瞳就說梁靄是把溫淮期一個人當好幾個人用,但也知道溫淮期的確有這個潛力。
梁靄做的就是交互軟件,小公司剛起步職能都不會太細分,溫淮期性格遠超年齡的沉穩,也有投資的意愿,兩個人自然一拍即合,反而是作為引路人的沈立瞳成了小股東。
燙金名片還是花體英文版,盛決瞥了一眼,公司的名字赫然就是十八歲那年梁靄寫在愿望清單上的內容之一。
盛鐸都愣了,看了名片好幾眼,問了溫淮期一句:“你不是還在上學嗎?”
溫淮期點頭:“不沖突。”
他相貌惹眼,在一群來賓里本來就是生面孔,盛鐸和盛臨渠在他們進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
盛西潯的粘人是表面的,這個年輕人的眼神顯得幽深,哪怕盛西潯后來和家人們說話,溫淮期的眼神也沒移開過。
得知親爹又干出了花錢拆散人的行為,盛臨渠對溫淮期倒是印象好了很多。
他本來就很鼓勵盛西潯談戀愛,可惜在國外上學的盛西潯一塊的無論男女似乎都沒這個意思。
好不容易能談一次,他特別支持。
盛臨渠:“比我年輕的時候出息多了,爸你別要求那麼多。”
盛鐸沒胡子,只能瞪眼:“我要求多?我對你有過要求嗎?”
盛臨渠欣然點頭:“所以你不能對兩個孫子過分要求啊,你看阿決,年紀輕輕眉心的印子都能夾死蒼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