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沒審美,但他的作品確實挺不錯的。
隔壁排隊的女生的確有一眼沒一眼地看過來,溫淮期看了過去。
盛西潯:“你別瞪人啊。”
這一片光線都五顏六色的,比起剪了個短毛的盛西潯,溫淮期這種偏長發的男生更是少見。
只不過借著跑過的藍光,他的眼神看起來都有點警告意味,和外表完全不搭。
“別看了,人家男朋友不高興了。”
“你怎麼知道是男朋友。”
“他倆的戒指都是一對啊。”
“又不是戴在無名指。”
“他們的圍巾也是同款啊……”
“你沒看到那個短毛捏另一個人了啊。”
……
盛西潯抽了抽嘴角,心想也太大聲了。
正好這個時候前面的人出來了,溫淮期把盛西潯往前一推:“到你了。”
盛西潯反手就把人抓了進去。
里面的空間窄小,進去的瞬間隔簾落下,外面的人能看到交疊在一起的腿,活像是取景框的特寫,看得人都有點不好意思想象到底是什麼姿勢。
盛西潯坐在了溫淮期腿上,他靠了一聲:“你反應也太快了。”
溫淮期從沒在這種地方拍過照,他的一寸照都是自己拿手機拍的,完美詮釋了沒人能從他手里多賺一塊錢。
盛西潯看過溫淮期的一寸照,根本是持帥行兇,換個人這種角度都丑得要死。
溫淮期:“我不會,你拍吧。”
外面很嘈雜,這個地方仿佛隔開了喧囂,營造了一種半私密的氛圍。
盛西潯按照操作指引,溫淮期還在回姥姥的微信。
姥姥在家看電視,問他們幾點回來。
溫淮期只是叮囑了一句讓她鎖好門,老人家像是發現了什麼,問溫淮期是不是出了事。
這幾天溫淮期仍然高度警覺,他總覺得溫明榮沒這麼容易走開。
他打聽過,新春各個飯點招洗碗工都是雙倍工資,溫明榮居然在一家大排檔后廚洗碗和送貨。
溫淮期有點意外。
不過以對方盜竊罪進局子的經歷看,溫明榮根本不會這麼老實。
盛西潯催他:“別玩手機了快看鏡頭。”
說完又選了一組粉嫩的底圖,在倒計時里讓溫淮期快看鏡頭。
“學一邊的手勢!!快快快!”
一邊還有姿勢參考,比心、噘嘴、擁抱……
盛西潯怕溫淮期不從,但沒想到對方還挺上道,就是噘嘴噘得反不太標準,所以盛西潯在最后一個手勢的時候直接親了上去。
溫淮期瞪大了眼。
盛西潯抿了抿嘴,點評了一句:“看來你剛才喝的奶茶真的很甜。”
這種大頭貼機器很有年代感,拍出來的照片一大長條。
盛西潯花錢如流水,拉著溫淮期拍了很多,又要拿手機拍幾張。
溫淮期回了姥姥一句沒事,讓她早點休息。
后天他們就要出發飛國外了,溫淮期的簽證是去年臨時辦的,沒想到還能用上,更方便了這次婚禮行動。
盛西潯:“我還要去吃草莓塔,最近很火,就是要排隊。”
他倆出去的時候盛西潯還在看手機攻略,差點被絆倒,還是溫淮期扶了他一把,四周傳來竊笑聲。
盛西潯咳了一聲,又蓋上帽子,低聲問溫淮期:“我還想吃旋風土豆,但都要排隊,我們一個人排一個怎麼樣?”
他實在很愛探索食物,整個人散發著盎然的生命力,溫淮期難以抵擋他燈下只看得到自己的眼神。
他嗯了一聲,心想順便去買那個兔子氣球。
街上人很多,分開的時候盛西潯又有點舍不得。
下一秒狠狠罵了自己一句。
怎麼這麼粘人啊。
天天跟溫淮期一起還這樣,難怪岑觀說想要屏蔽他了。
但盛西潯知道為什麼。
他今年十九歲,六歲之前的新年記憶實在模糊,沒什麼深刻的印象,只記得跟在盛決后面收紅包。
也沒怎麼出去玩。
在國外的新年也很無聊,同學偶爾聚會會叫他,但通常都是湊人數,二輪就散場了。
盛西潯寧愿一個人去喂鴿子,也不喜歡在酒吧舞池被人搭訕。
父母對年節不是很熱衷,更喜歡出門旅游。
他們有自己的世界,盛西潯這個二胎只是錦上添花。
所以放養的盛西潯,說獨立也不算獨立。
他太喜歡熱鬧了,但又難以融入。
后來和認識岑觀,對方的成長都是母親和姥姥的身影,一樣的放養,卻放出了岑觀的爽快。
他和盛西潯不一樣,會釋放自己的好感,希望和人更進一步。
岑觀說你只是要求很高,想要一個做什麼都和你一起的人。
這位朋友表面咋呼,私底下很是成熟。
還沒成年就深諳成年世界的法則,知道什麼是奢望,什麼是爭取。
岑觀:但萬一能找到呢,所以你也別太悲觀。
盛西潯站在原地看了眼溫淮期的背影,知道溫淮期對吃這些也沒興趣。
他一直在發掘溫淮期的喜好,但這個人實在深藏不露。
溫淮期喜歡吃一種東西,你買了會發現他表現得不明顯,得多買一些,發現他吃得多了,那才是真的喜歡,他的渴求乍看很淺,實則很深。
不索取,一旦盛西潯要求,他就會加倍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