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淮期仰頭。
盛西潯:“你怎麼不看手機啊,我還以為你迷路了!”
他又要往下走,口氣充滿抱怨。
這個點家家戶戶都很忙,準備著年夜飯,空氣中都能飄出菜香。
溫淮期小跑著進了單元樓,盛西潯站在三四樓之間的過道等他。
盛西潯:“怎麼這麼久啊,我要的東西買了嗎?”
溫淮期嗯了一聲。
盛西潯問:“你用我的會員卡了嗎?”
溫淮期:“我自己開了會員卡。”
盛西潯啊了一聲:“那得充五百塊呢,你用我的不行嗎?”
溫淮期:“我又不差五百塊,你知道的。”
盛西潯:“裝什麼啊,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根本不會用我爺爺給你的錢。”
他有點惆悵,搖頭的時候串起的星星耳釘都像在說話。
這是盛西潯特地送給溫淮期的耳夾,但很可惜,溫淮期死活不戴,還覺得好好的文藝品牌被盛西潯叫成燒烤星星實在是太接地氣。
盛西潯看他拒絕干脆自己戴了,還搖頭晃腦地等姥姥點評。
這個時候溫淮期站在他邊上,兩個人擠在一起走樓梯。
擁擠又親密,溫yu嚴樹淮期想起溫明榮的那句你敢嗎。
他發現自己不敢。
哪怕盛西潯都知道。
哪怕他在盛西潯面前早無秘密可言,卻仍然不希望臟了對方的眼睛。
我會不會也遺傳如此卑劣的基因。
你會后悔選擇我嗎?
盛西潯:“不過我和姥姥做菜的時候姥姥問我你有多少錢。”
他哇了一聲:“姥姥也太看得起我了,搞得我好像能管你私房錢一樣。”
溫淮期:“是有私房錢。”
他從兜里掏出一張二十塊和幾個硬幣,給盛西潯看了看:“這點可以嗎?”
盛西潯就怕他喊出老婆兩字,天知道岑觀每次發微信用[你老公]代溫淮期讓他特別難為情。
溫淮期表面斯文,上床混蛋。
葷話夾著情話,寶寶這種甜膩的稱呼都喊得很自然,盛西潯復盤了一下,覺得是這家伙的聲線自帶去油版。
盛西潯:“可、可以個頭!誰家私房錢只有二十六塊三毛的!太丟人了。”
溫淮期笑出了聲:“那老婆能賞我一點嗎?”
他的卡的確在盛西潯那里,甚至連銀行APP密碼,取款密碼全部告訴了盛西潯。
盛西潯自己都懶得記密碼,更別提記溫淮期的。
但很可惜,這個做過家教的人隔三差五抽問,搞得盛西潯有種重回高三的錯覺。
怎麼有人干那種事都要進去了還要磨蹭問銀行卡密碼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搞澀情消費呢!
神經病!
盛西潯哼了一聲:“叫老公,不然扣錢。”
溫淮期點頭,伸手勾住盛西潯的肩,剛要喊,一個小孩經過。
溫淮期被盛西潯捂住了嘴。
他眨了眨眼,盛西潯靠了一聲:“你故意的吧?”
溫淮期很是無辜:“老公,我哪敢啊。”
盛西潯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溫淮期的夾子音實在太可怕了。
他快步進門,把這個丟人玩意也推了進去:“叫破嗓子我都不會加錢的,進去!”
第65章 下午開始朋友圈就被春節刷屏了, 各個群聊全是紅包接龍。
盛西潯沒空搶紅包,還要溫淮期幫忙搶,又問你能不能寫個自動搶紅包程序等等。
在溫淮期遲疑的眼神里選擇放棄, 嘀咕說我現在和你屬于離家出走狀態, 薅紅包也能薅一杯咖啡啊。
但他的離家出走明顯不原汁原味,溫淮期都看到備注是[老爸]的男人給盛西潯發的紅包了。
多到全是消息紅包提醒。
天下還有這種只靠紅包維持的父子關系。
溫淮期笑著感嘆, 下一秒想到問他要錢的溫明榮,笑容又頓住了。
他走到陽臺看了一眼,又在貼春聯的時候檢查了門里門外,就怕給溫明榮機會進來。
他不關心對方在這樣的時候無處可去。
賭徒的生命力很是頑強, 厚顏無處還擅長吸血,宛如抽水都抽不走的水蛭,是溫淮期這些年負重前行的根本原因。
盛西潯對溫淮期來說是一個好夢。
他希望自己能做一輩子的好夢,在這個萬家燈火相聚的時候, 溫淮期想要提前自己的計劃。
搬出這個老小區,他沒辦法讓溫明榮去死, 該死的父子關系讓他們一次次被調解,成年后仍然有甩不掉的贍養義務。
溫淮期從沒這麼深刻地意識到自己是個累贅。
他摸著倒福上盛西潯寫的汪, 下一秒又輕松起來。
他的人生也沒那麼糟糕,至少他遇到了盛西潯。
盛西潯都擺好盤了,發現溫淮期從外面回來后心不在焉,一直默默觀察對方。
他也記得黎小栗的提醒, 但也不敢問姥姥。
老人家對他們的戀愛沒有異議, 甚至樂見其成。
或許是女兒的糟糕婚姻帶來了難以衡量的災難, 姥姥的愿望就是希望溫淮期快樂。
在她眼里和盛西潯在一塊的溫淮期顯得不那麼心事重重, 讓她對盛西潯更是關懷備至。
還被盛西潯套出了溫淮期傷痕來源。
他認為的初遇那天溫淮期沒好的傷口, 居然不止是拳腳還有白刀子進紅刀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