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鐸沒覺得自己偏心,大有的小的都有,因為是老幺, 年紀又小,他給盛西潯的更多。
前年盛西潯突然回國, 是因為兒子和兒媳離婚。
兩個人當年以私奔到地老天荒的架勢不顧家長反對在一起的人,還是抵不過日漸消失的新鮮感。
盛鐸也是知道他們離婚才知道這倆人居然為了維持在一起的狀態, 還搞了開放式婚姻。
但沒搞成功,最后還是分開了,也不想讓盛西潯今天去爸爸家,明天去媽媽家, 所以提出把小兒子打包回來, 等成年了再做決定。
盛西潯本來可以高考結束直接留學, 但他拒絕了。
盛鐸現在一回想, 發現自己居然不知道這孩子到底是怎麼想的。
覺得他是小孩, 由著就好。
結果由著由著, 和盛決一樣,性取向都出了問題。
溫淮期也沒提醒盛鐸,安安靜靜地坐在一邊,以短信的方式回了盛西潯。
[不用擔心我,我等會就到酒店了。]
盛鐸打量了溫淮期好半天,越發覺得長得好看的男人不太好。
就像盛決那個男秘書梁靄,溫淮期和梁靄比都算得上清純了。
盛鐸:“你要多少?”
他瞇起眼,畢竟是縱橫商場的男人,也有幾分氣勢,但溫淮期突然想到了早晨盛西潯和他說自己的爺爺很像牛爺爺,又有點想笑。
溫淮期:“越多越好。”
盛鐸有點慍怒:“你接近盛西潯就是為了錢嗎?”
溫淮期眉眼含笑,手指撫著手機,屏幕上還是盛西潯的一系列關心。
-怎麼回事啊!
-我看到萬事墻有人拍到你和我爺爺一起,他沒打你吧?
-我們家保鏢很兇悍的。
溫淮期點頭:“畢竟我很缺錢,您應該查過我資料了。”
他實在太坦誠了,坦誠得盛鐸都覺得這小子不按套路,正常的不應該拍案而起說您怎麼可以玷污我和和小潯的感情這種話的麼?
是不是太爽快啊?
盛鐸:“你能保證錢到賬就離開盛西潯嗎?”
溫淮期點頭:“看您給多少了。”
盛鐸瞇起眼,對方也不害怕,平和地和盛鐸對視。
眼前的男大學生不過十九歲,和當年的梁靄比嫩了很多,但居然更是沉穩。
梁靄接受了盛鐸開出的條件,溫淮期居然還要加錢。
盛鐸:“五百萬。”
溫淮期:“是不是太少了?”
他當著盛鐸的面回盛西潯:沒關系,你爺爺很好說話。
盛鐸:……
【盛西潯】:他那是裝的,就一個笑面虎!你千萬不要上當!
【盛西潯】:沒有人能把我們分開。
盛鐸想:錢可以。
他驀地竄上一層火,不知道是生氣小孫子被欺騙的感情還是眼前的人居然如此愛財。
盛鐸拆散的經驗目前一勝一敗算平局。
父子局拆散失敗,兒子扎根海外,逢年過年能見一面不錯了,盛決和梁靄倒是被他拆了。
盛鐸:“那你想要多少?”
溫淮期搖頭:“您看著給。”
兩個人你來我往好半天,還沒商量出個好價,溫淮期看了眼時間:“抱歉,我要去陪小潯吃飯了。”
就算在車內談了半個多小時,溫淮期直是油鹽不進。
盛鐸這才反應過來這人是故意這麼說的。
他揚了揚眉毛,問眼前的年輕人:“你不怕因為你的堅決導致家人受影響?”
“你家里人應該不知道你和男人在一起吧。
”
溫淮期:“我正愁不知道怎麼告訴姥姥,您作為家屬通知一聲也不錯。”
他的音色雖然冷,但聽起來很少溫和,坐在副駕的助理都有點想笑。
盛鐸:“那你的父母呢?”
溫淮期:“我和母親失聯很久了,基本都是她單項聯系我,如果您能找到她我也很感激。”
“至于父親……”
溫淮期:“他還在牢里。”
忽略這一身清貧的打扮,溫淮期簡直比盛鐸圈子里那群人的孩子還要惹眼。
盛鐸想到下屬拍到的照片,他從來沒看到盛西潯這麼放松地靠在一個人身上。
少年人黏黏糊糊,居然也挺登對。
提到父親溫淮期的臉上浮現了一絲厭惡,很快消失不見,又變成了對盛鐸的客氣:“如果爺爺有能力讓他一輩子都在里面我也愿意接受。”
盛鐸抽了抽嘴角,不知道先對「爺爺」這個稱呼做出反應還是稱贊這小子還挺刑的。
溫淮期:“我得走了,回見。”
他看向司機,司機看向盛鐸。
這次的談話說愉快也不算愉快,也不能算不愉快,超出盛鐸的預設,甚至有點無語。
他看著溫淮期下車,又上了一輛公交車,隔了很久才吐出一口悶氣:“小潯以后跟他是要一起擠公交嗎?”
管家:“這孩子還是挺有能力,家里的債務都是他還的。”
盛鐸想到資料的內容,更覺得這小子精明過頭,還有點太摳門了。
賺錢的門路那麼多,他簡直什麼都干,人家家教市場價五百一個小時,他要四位數,居然也有人肯給。
不過只要教得好效果好,可定有人愿意出這個錢。
盛鐸吐出一口氣:“他應該還有別的渠道吧,不然光靠這種零工是怎麼……”
管家:“溫先生專業也很強……”
盛鐸:“夠了夠了,怎麼了,你也很滿意是嗎?”
管家跟了盛鐸很多年了,笑了一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