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聲音清涼,喂水又很笨拙,跟喂兔子一樣,還把溫淮期的衣領打濕了。
少年人懷抱單薄,但關切得很明顯。
沒人和溫淮期說過沒事的。
他要承擔的東西很多,姥姥畢竟年紀大了,他也不會把自己煩心的事和對方傾述。
怕老人家不懂他的煩惱,又要擔心得睡不著。
什麼都是有事的。
賬單、催債、要被收走的房子。
溫淮期在夾縫里長大,為的就是那一縷太陽。
馬上就好了。
真的嗎?
馬上的具體時間是什麼,所以他喜歡數學超過語文。
因為答案。
但他的未來,是沒有答案的。
概率問題,卻遇到了一個[萬一]。
那天很熱,太陽的光圈好像落到了把他扶起來的少年人發上,讓溫淮期沒看清對方的臉。
以為盛西潯戴著美瞳,只記得對方的聲音和味道。
現在太陽推著他往前走,聲音絮絮叨叨:“我有點餓了,我們要是排隊的話可以先去買點吃的,我查過這個摩天輪能坐二十多分鐘,好慢好慢的。”
盛西潯又問:“你想吃什麼?或者喝點什麼,你買票我去買吃的也行。”
推力消失了,溫淮期下意識地把人拽了回來,盛西潯我靠一聲,差點摔倒。
他轉頭對上溫淮期的眼神,看得有點太過認真,他問:“怎麼了?”
不能網上買票,人工售票長隊人也很多。
盛西潯開了句玩笑:“你不會是怕一個人排隊吧。”
怎麼可能,這可是打工狂魔,這麼多年都是獨來獨往的。
結果面前的人嗯了一聲。
盛西潯不太相信,湊近問:“你又耍我啊?”
對方沒松開手,甚至有點固執,像個小孩:“不想和你分開,買完票再去買吃的可以嗎?”
溫淮期的眼神仿佛映著燈火,卻讓盛西潯清晰地感覺到只有自己被容納其中。
僅有的。
偏愛的。
是我。
他被輕而易舉地哄好了。
盛西潯:“完了,感覺你離不開我了。”
這句話帶著揶揄,圍著同款圍巾的溫淮期點點頭:“永遠離不開你。”
盛西潯心想。
受不了了,這小子練過吧,我被玩弄得心跳失控。
得想個辦法掰回一局。
/
因為是網紅景點,又是周末,盛西潯光排隊就差不多一小時。
他自己倒無所謂,只是很怕溫淮期還在醫院休養因為吹風又進去了。
盛西潯又怕說出來溫淮期不高興,具體表現成了隔幾秒看溫淮期一次,溫淮期剛買了一杯熱飲,喝都喝得不安生。
他以為盛西潯想喝自己拿的這個口味的,問:“你要喝?”
盛西潯搖頭,又盯著他看。
溫淮期問:“那你總看我的做什麼?”
盛西潯大冷天還要喝冰的,愣是把自己喝得面目猙獰,“你不冷嗎?”
溫淮期笑了:“喝著冷飲的人有什麼好問我的。”
盛西潯又伸手捏了捏溫淮期外套,打了一架后兩個人的衣服都不同程度地臟了,導致在高級病房研究烘干機的時候盛西潯暴露了他不會用的事實。
本來以為自己很丟人,但發現溫淮期也不會,先是松了一口氣,又想以后家里還是的買個洗烘一體的比較好。
只不過溫淮期穿的外套非常廉價,里面的薄棉都團成一起,正好卡在下擺,盛西潯捏著還挺好玩。
盛西潯說:“我怕你凍著,又進去了。”
溫淮期被他的形容逗笑了,說:“又不是坐牢,你說的真是……”
他明顯比以前愛笑,盛西潯還沒免疫,總要緊急移開目光。
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我和溫淮期現在是在戀愛。
又看了回去,被逮個正著的,又不好意思了。
盛西潯:“那以后我給你買衣服你別拒絕我了吧?”
溫淮期點頭:“別買太貴的,我壓力很大。”
盛西潯不同意:“你壓力是你的事,我想買當然要給你買最好的,這是我的事。”
他偶爾的蠻橫非常生動,溫淮期也沒勉強,嗯了一聲。
盛西潯:“但你要送我東西的話,就不用太貴了,我壓力很大。”
這話復制溫淮期的,當事人挑了挑眉:“為什麼,我也沒你想的那麼窮。”
盛西潯有點好奇:“那是多富?”
和盛家比當然算不上富,溫淮期干脆扯了扯盛西潯唯一的抽繩,把戴著帽子的少年人帽子打了個結。
只剩下盛西潯一張臉。
盛西潯也沒生氣,跟著隊伍往前還要問:“這是我可以知道的嗎?”
畢竟第一次談戀愛,盛西潯哪哪都被溫淮期碾壓,這個時候問完又怕不是情侶之間也能問的。
他微博收藏夾最近幾十條全是戀愛技巧,什麼底線什麼情侶之間不能做的幾件事,什麼人情世故。
老實說有點像戀愛經營學,盛西潯看的時候覺得自己都記下了,這會都忘到了腦后,發現自己又說話不過腦子。
溫淮期松開他衛衣的抽繩:“當然可以,所以我要上交我的卡給你嗎?”
盛西潯喂了一聲:“我又不是你老婆。”
交工資卡不是已婚男人給老婆交的嗎?
就算半夜在溫淮期手里敗下陣來,盛西潯還是覺得溫淮期那一句老公叫得很合他心意。
所以他必須是1必須是老公。
溫淮期:“為什麼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