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次盛決沒空管盛西潯學校的事,都是梁靄接手的。
當時盛西潯還想了很多,萬一爺爺不同意,他絕對要站在梁哥這邊。
結果他剛升上高三,梁靄就辭職了,據說去了國外。
盛西潯突然提到梁靄,盛決愣了一下,又點頭:“正常,我都被拉黑了。”
盛西潯欲言又止了好一會,突然覺得早上的咖啡比這對苦命鴛鴦的命還苦。
他好奇地:“他為什麼離職啊?”
盛西潯雖然知道盛決和梁靄的事,平時也沒少擠眉弄眼,但這種問題還是第一次問。
盛決懶得回應他的八卦之心,“吃你的早飯。”
盛西潯撐著臉看他,還不死心,“不能問嗎?”
盛決:“我還以為你不關心你大哥我呢。”
他們家醫院走的高端路線,餐廳都有包廂,完全符合酒店制式,餐點自助,盛西潯點了一大堆,還拍了好多發給溫淮期,他說:“關心啊,我當時都怕你被爺爺知道被打斷腿呢。”
盛決笑出了聲:“不能想點好的嗎?”
小少爺又掛上了憂心忡忡的表情,說:“我現在擔心我被打斷腿。”
爺爺雖然平時是個好玩的老頭,但盛西潯也能從吃飯聊天的內容感受到爺爺對同性的不滿意。
誰家小孩搞同性還要批一句成何體統之類的。
把極度開明和極度封建完美結合,顯得不倫不類的。
盛西潯吃了兩口蝦餃,他拿的餐點中不中西不西,吃得完全沒以前那種倉鼠感,一會點一下微信。
震動聲都能把把盛決放在桌上的手機震一震。
盛決瞥了一眼,盛西潯又在刷好友圈。
現在大學和他那個年代完全不同,貼吧落幕,什麼萬事墻戀愛墻百花齊放,了解一下就很容易讓人感嘆人老得太快。
盛決:“沒事,可以打溫淮期的腿。”
盛西潯反應迅速:“那不行,他本來就那麼脆弱,不耐打,我被爺爺打得都有經驗了。”
盛決笑了一聲:“你什麼時候被打過?”
盛西潯想了想:“回來第一次月考語文沒考及格的時候,爺爺拿拐棍抽的我,好痛。”
盛決:“這叫耐打?”
盛西潯:“你又跟我掰扯別的,我問你梁哥的事呢。”
盛決也很忙,但見不到他和情情愛愛沾邊,活像盛西潯的爹,“不是說了嗎出國了。”
一邊看手機的盛西潯問:“你們徹底掰了為什麼要把我刪了啊?”
盛決嗤了一聲,反問:“你要是和溫淮期分手,會留著他弟弟的微信嗎?”
盛西潯搖頭:“我沒想和溫淮期分手啊。”
他剛說完,就有人拉開門進來了。
溫淮期剛做完體檢,就聽到了這麼一句話。
他換回了昨天半夜洗烘完的衣服,在盛決眼里仍然弱不禁風。
盛西潯這個大少爺表面看沒什麼潔癖,但在衣服品質上追求很高,酒店式醫院簡直讓溫淮期大開眼界。結果小少爺連烘干機都不會用,溫淮期也沒用過,湊在一起研究半天。
盛西潯的聲音很好分辨,就算夾在一堆人里,也是清亮的那一款。
他很少有低落的時候,尾音仿佛總要上揚,讓人聽了不自覺地揚起嘴角。
盛西潯沒想到溫淮期這個時候進來了,有點高興又有點懊惱,為了掩飾背著人表白的倉皇,還咳了一聲。
親哥在一邊笑。
盛西潯瞪了他一眼。
盛決瞥了溫淮期一眼,說:“體檢完了?你也坐下吃點吧,要什麼自己點,會有人送過來的。
”
盛西潯親親熱熱地湊過去把自己沒吃過的全都推到了溫淮期眼前,他問:“你走為什麼不叫我?”
溫淮期:“你睡得太熟了。”
盛西潯摸了摸鼻子,問:“我睡相不太好,沒把你踹下去吧?”
他真的什麼話都能問得特別坦蕩,盛決咳了一聲。
溫淮期:“沒有,床挺大的。”
盛西潯:“也是,你家的床就比這里的床大一點點,還很硬。”
也不知道那個詞戳中了溫淮期,他看著盛西潯一眼,笑得有些意味不名。
盛西潯還沒反應過來,幾秒后一個激靈,某個畫面浮現在眼前,頓時仿佛被火燒屁股,迅速喝了一口咖啡,又被苦得狂咳嗽。
溫淮期給他第一張紙巾:“這里的紙比病房的軟。”
盛西潯腦子里全是溫淮期的那句你怎麼軟了。
如果不是盛決在場,他都要抓住溫淮期的肩膀讓他別說了。
一世英名。
男人的尊嚴,都抵不過那個瞬間的沖動。
太丟人了。
盛決就沒插嘴,他也就見過溫淮期一次,一次就足夠印象深刻。
他們家教育孩子一向不以家境為為標準,不過成長環境有時候自動圈層化,處在什麼地方,大部分交往的也是差不多的。
大學例外一點。
同學來自五湖四海,有些成績優異,可以直接打破圈層,拉進距離,無限貼近。
溫淮期是這個例外,梁靄也是。
只不過盛決和梁靄的開始不太好,目前看盛西潯和溫淮期的開始倒是不錯。
只是這個年紀誰都想要永遠,當年的盛決也是這麼想的。
很可惜事與愿違,最后還是分開了。
溫淮期來了盛西潯就懶得問盛決的愛情故事了,眼神就沒從身邊的人身上移開過,關切地問:“體檢結果什麼時候出來啊,昨天的醫生讓你留院觀察幾天,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