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西潯盯著盛決看了好一會,看得盛決頭皮發麻,問:“干什麼?”
頭發因為打架亂糟糟的少年人抱了抱親大哥:“謝謝哥。”
盛決被他肉麻到了,很不習慣這種突如其來的擁抱,把盛西潯推開:“你正常點,問你話呢。”
他落在嚴津的眼神還冰冷的,可能是因為有了對比,他現在看溫淮期倒是更順眼了。
窮點沒關系,賺錢的機會多得是,而且他們家也不差錢。
最重要的是要對盛西潯好。
嚴津這種好在大人眼里看起來幼稚又自私,也沒有能負擔得起占有欲的能力。
所以看著就是出爾反爾,沒有擔當,意氣用事。
直接出局。
盛決只能慶幸盛西潯從來沒喜歡過嚴津。
不然以盛家小少爺那個腦子,估計真的要傾家蕩產什麼都給對方。
能掏心就掏心。
盛西潯發現再打了一架后他也沒那麼害怕嚴津了。
更多的感受還是溫淮期那時候奮不顧身的上前,又把自己拉到伸手的安全感。
好像沒什麼好害怕的。
本來就是他對不起我。
本來也是嚴津先動手的。
盛西潯看了一眼嚴津,他嘴角還有點青,所以也沒什麼別的表情,他又強調了一遍:“我真的不喜歡你。”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對方臟兮兮的衣服,還有被包扎好的手。
“很感謝高二那年你帶著我玩,其實花錢什麼的沒什麼,我討厭的是你總說我做得不好,又干涉我和其他人交往的權利。”
這種話放在臺面上講很是擰巴,盛西潯也不愛說,但有些東西不說清楚好像總是差一口氣。
前年那場暴雨里的分別只是打完就散了。
盛西潯把自己的難過藏在滂沱雨聲,跟著公交車繞城一趟趟地丟掉。
但還是留下了很深的傷口,所以他仍然畏懼交新朋友。
害怕又重蹈覆轍,發展成一段孽緣。
溫淮期一開始就算不上朋友。
是他那個穿書夢引起的愧疚起點,注定走向不同。喜歡是情不自禁,更多的是,他看到溫淮期,比起擔憂,更多的是安心,有種落地的踏實感。
嚴津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盛西潯又說:“以后別見面了,就算偶然遇到,就當不認識行嗎?”
他在嚴津印象里比長高了許多,也不需要像以前那樣仰頭看自己。
轉校生學弟的眼睛一直很好看。
就是因為人長得好,眼睛特別,所以備受矚目。
盛西潯自帶一張高冷酷臉,沒人敢接近,又顯得孤獨。
喜歡上一個和表面反差很大的人本來是很容易的事,喜歡想要得到,又因為家世自卑,變成惡言惡語,反向責怪。
然后把他推得更遠,一句喜歡也得不到任何回應。
盛決:“不去警局解決?”
他問得冷冷,但盛西潯的選擇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盛西潯本來就心軟,家里也沒打算把他培養成盛決這樣的。
但就是因為放養得太過,盛西潯也沒有長得特別枝繁葉茂,讓盛決還是很自責。
盛西潯搖頭:“醫藥費你出。”
他最后看了嚴津一眼,然后跟盛決說:“我要去看溫淮期了,對了哥,順便給他辦個咱們家醫院的高級vip吧,每年最好的套餐體檢的那種。”
盛決沒想到盛西潯這個時候還考慮套餐,問:“干什麼,他又不是老年人。
”
盛西潯:“你剛才沒看見嗎,他呼吸微弱,面色蒼白,看上去都快死了,我一定要把他養得健健康康的。”
盛決又覺得溫淮期不行了。
純粹是矮個子里拔高個,男人不行怎麼能行。
盛決破罐子破摔地說:“死了就換個一個新的,我們家不缺錢,找個倒插門的很容易。”
盛西潯:“不行!”
他轉身就往病房跑:“有一口氣都要把他救回來。”
岑觀和岑瀾泉在剛才他們說話的時候就到病房里了。
溫淮期還沒醒,岑瀾泉正打算回學校,女朋友還在等他。
岑觀問:“解決了?”
盛西潯點頭,“感覺送到局子還是算了,而且我和溫淮期也動手了。”
岑觀:“你真是心軟,是我多踹幾腳。”
他頓了頓,想到剛才醫生說的:“溫淮期這小子夠黑心的,都把人打到骨裂,剛才我還聽到嚴津問醫生下面的問題呢。”
盛西潯一時還沒反應過來:“什麼下面?”
幾秒后他靠了一聲:“不可能。”
他湊到床邊,又看了看溫淮期的臉。
岑觀看他望眼欲穿的樣又覺得好笑,一邊可憐這倆人今天剛確定關系就一陣折騰,心想搞不好是溫淮期本來的老毛病發作,說:“就是沒休息好加上營養沒跟上導致的,睡醒就好了。”
他想到救護車盛西潯那個情緒渲染得活像溫淮期要得絕癥,說:“別相信你夢里那套,溫淮期好著呢。”
盛決沒進來,病房里就他和岑觀在說話。
盛西潯抓著溫淮期的手,一邊說:“但是觀觀,萬一和我在一起,他又會變成夢里那樣的下場呢?”
岑觀拍了拍他的肩膀:“未來又不是一成不變的,書讀哪里去了,還是有點主觀能動性的吧。
”
比起這個他更在意溫淮期下巴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