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老師讓黎小栗找溫淮期填資料,明明看見對方了,但卻要黎小栗跑著追上去。
她憤憤地詛咒過溫淮期最好干什麼都這麼快。
卻沒想到這個嚴格踐行時間就是金錢的人會慢悠悠地走在路邊。
傘下的另外一個人,不會是盛西潯吧?
盛西潯還在試圖和溫淮期解釋這種感覺,但是表達能力有限,就磕磕巴巴地描述了一下——
“我希望有那種……只跟我好的朋友,聊天也不用需要對方及時回復,不怕他跑了,可以一起打球散步玩各種好玩的。”
“就……”
他又想了想:“我們能做很多年的朋友,隨叫隨到,我們處在同一個空間……也……不會尷尬……就……”
他說的時候手指點著杯子,敲出清脆的聲音。
好像和打在雨傘上的雨滴節奏相合,撞進溫淮期的心里。
溫淮期想:那是朋友嗎?
光憑/只跟我好/,就已經遠超朋友的范疇了。
溫淮期:“那你邀請我看……那個,只是希望我做你的朋友嗎?”
明明起頭的是盛西潯,但從溫淮期的嘴里聽到這種話總覺得有種把人家玷污的感覺。
盛西潯抿了抿嘴,沒聽懂溫淮期的言外之意,低下頭蔫蔫地問:“我是不是很冒犯你?”
溫淮期搖頭:“當然沒有,那下次一起看。”
他頓了頓,補了一個稱呼:“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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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西潯很久沒坐地鐵,他連路線都不用查,基本就要是跟著溫淮期的。
周末的地鐵沒工作日那麼擠,但仍然是高峰期。
溫淮期看了眼站在自己身邊又昏昏欲睡的少年,想了想還是等下一班好了。
盛西潯也沒有半點反應,他偶像包袱重得很,生怕自己打瞌睡形象全無,還在路邊買了個口罩。
過分蓬松的頭發因為早上起來沒好好做護理翹起,映在門欄上特別好笑。
加上他一直抓著溫淮期衣角,更給人一種黏答答的感覺。
至少好幾個人路過多看了兩眼。
溫淮期在這方面經驗很足,門開了就把盛西潯推到了座位邊上。
盛西潯也不客氣,直接挨了過來,他嘟嘟囔囔:“到了叫我啊,沒帶耳機,失策了。”
溫淮期還沒說話,盛西潯問:“我記得你有個頭戴式的,帶了嗎,能借我嗎?”
他說話連眼睛都不愿意睜開,沒意識到自己聲音朦朧,需要溫淮期低頭側耳聽。
溫淮期直接給他戴上了:“睜開眼自己連。”
一趟幾乎從頭坐到尾,盛西潯瞇著眼點溫淮期的耳機,發現名字都是初始名字,符合他本人的人設,估計連聊天背景圖都不會換。
盛西潯:“那你呢?”
溫淮期:“我打個卡。”
他居然背單詞!
盛西潯哇了一聲,但也沒任何愧疚,又垂下了頭,小聲說:“要是藍牙耳機我還能分你一只呢。”
溫淮期:“沒關系。”
盛西潯好奇地問:“你有那種嗎?”
溫淮期搖頭:“學校還有一個有線的。”
盛西潯:“我送你一個怎麼樣?”
溫淮期:“不用。”
意料之中的拒絕,盛西潯:“我耳機很多的,不差這個,你要不……”
溫淮期搖頭。
盛西潯:“那你這個是什麼時候買的?”
溫淮期:“給考試機構做了一個月助教,抽獎送的。”
盛西潯哦了一聲,他很好奇溫淮期的打工日常,但也覺得自己挺煩的,沒好意思問。
地鐵一站一站,他耳機里的歌換了好幾首。
溫淮期完成了單詞打卡,又對了一遍自己的行程清單,今天好幾個兼職,他送盛西潯到學校就應該走了。
黎小栗的消息突然彈了出來。
【黎小栗】:你怎麼跟盛西潯一起?
溫淮期微微抬頭,正好這一站下了很多人,他抬眼就能看到對面玻璃窗映出來的自己和盛西潯的身影。
盛西潯睡得東倒西歪,靠在了一邊扶手的玻璃面上,估計是耳機的問題,他的姿勢并不舒服。
溫淮期微微往那邊靠了靠,在盛西潯下一個歪頭的時候精準地送上了自己的肩頭。
盛西潯嗅到了夢里的味道,突然消停了。
【黎小栗】:你和他也太奇怪了,不會真的……
她還發了一個皺眉的表情,估計又很好奇。
【黎小栗】:[裂開]你居然把耳機給他用?
其實盛西潯如果問問岑觀和岑瀾泉,都能知道溫淮期這個人有點油鹽不進。
表面溫柔,其實疏離感很強,能感覺到他為人處世態度不錯,但是一個很難接近的人。
尋常人吃頓飯就能開懷的暢聊在溫淮期這里完全不成立,他周身有一層厚厚的屏障,貼滿了生人勿進,也討厭共享、借助和贈予。
如果盛西潯有什麼類似小說系統的東西,估計能聽到好多警報。
全是宿主您已踩雷。
黎小栗和這倆男的就隔了斜對面車廂。
正好這一站沒什多少人,她正好把溫淮期的動作收入眼底,頓時有種被男同嚇死的感覺。
其他乘客可能覺得沒什麼,這種動作好像算是意外概率,談不上旖旎和曖昧。
隔壁還有坐在腿上的女生和女生。
但黎小栗也算不上路人,她覺得溫淮期好像被奪舍了,以前學校里總有同學調侃她和溫淮期青梅竹馬,覺得能占什麼好處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