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溫淮期:“那你剛才是找我實驗?”
他說剛才,盛西潯腦子里就冒出對方的眼神。
現在倆人渾身濕透,轉鎖孔的溫淮期抓著鑰匙,看上去有點難得的煩躁,眉頭蹙起,那點柔和一掃而空。
盛西潯正站在邊上,聲音都裹挾著樓道外的風雨聲,“不算實驗吧,我覺得偶爾的霸道女孩會比較喜歡,誒你家鎖怎麼這麼難開,下次換個門吧?”
溫淮期一邊轉鑰匙一邊拒絕:“我姥姥覺得能用就好。”
盛西潯手都搭上了溫淮期的肩,說:“我給你換。”
溫淮期搖頭:“不用。”
盛西潯心想他真難搞,抱怨了一句:“我不是你的朋友嗎?”
“我又不會因為換鎖就偷你家。”
溫淮期一時間無言以對,正好門轉開了,他給盛西潯拿了一雙拖鞋,小聲地問:“你真的不走,司機不是還在等嗎?”
盛西潯:“我讓他回去了。”
小少爺這會記得自己有個親哥了:“要是我哥沒人送,王叔會把他送回家的。”
他看了眼溫淮期給自己拿的拖鞋,小聲地問:“沒有不是碎花的嗎?”
再看發現溫淮期穿的也是小少爺從沒見過的,塑料風味的紫色碎花女鞋,看得出是有點年代感,搞不好就是溫淮期的姥姥買的。
溫淮期搖頭:“沒有,都是姥姥買的。”
他關上了門去拿毛巾,盛西潯也沒貿然進去。就借著玄關的微光打量著這個還沒他家游泳池大的房子。太有年代感了,幾乎是盛西潯在年代劇看過的那種家具。
好像也沒什麼裝潢,地磚都很復古。很小塊的小方磚拼在一起,這麼看去跟格子拼在一起一樣,在暈格子的盛西潯眼里已經在跳動了。
盛西潯有點暈了。
他一只手撐在墻上,移開了目光。
這個家雖然很小,但很整潔,二室一廚一衛一廳,客廳的茶幾蓋布都很有民族風。
就是電視尺寸很小,就是……什麼都好舊好舊。
正好溫淮期拿了新毛巾出來,在盛西潯眼里他好像是從老照片走出來的。
定格成他夢里那張黑白的遺照。
盛西潯吸了吸鼻子,突然又難過了。
溫淮期看他還站在原地,把干毛巾遞給他,一邊說:“進來,你還是和你哥說一聲留宿的事吧。”
據他的觀察,盛西潯好像沒那麼愛玩,溫淮期問:“你之前經常在別人家過夜嗎?”
盛西潯急忙說:“我只跟你過夜。”
說完他補了一句:“不對不對,是只跟你過過夜。”
溫淮期慶幸自己也拿毛巾蓋著頭,不然可能要被盛西潯發現自己忍不住上揚的唇角。
盛西潯拉住溫淮期的手:“那個……”
溫淮期抬眼:“怎麼了?”
昏暗的室內,少年人咬著嘴唇,閉著眼說:“你家地磚也太花了,我眼睛疼,我能拉住你嗎?”
他都覺得自己有點過分,很符合岑觀之前吐槽的詭計多端的直男。
盛西潯唉了一聲:“我密恐有點嚴重,不止是地磚,那種地毯,或者格子紋的衣服,我都不能看久,不然會惡心。”
溫淮期點點頭,又看了看自己被盛西潯抓住的手:“但你已經拉住了。”
盛西潯晃了晃溫淮期的手:“你同意嗎?”
溫淮期:“房間里不是這樣的,我給你找件衣服,你先去洗澡,別感冒了。”
因為姥姥還在隔壁睡覺,第一次帶人回家的溫淮期聲音都壓低了幾分。
在風雨大作的極端天氣里,給盛西潯一種要窩在說悄悄話的感覺。
盛西潯跟著他走,問:“那洗澡的地方呢?”
溫淮期難得遲疑了。
盛西潯:“不會也這樣吧?”
他倆都濕噠噠的,溫淮期先把盛西潯推到了房間:“你先把濕衣服換了。”
盛西潯:“真的嗎,那我會裸著暈倒在里面的,那怎麼辦啊?”
溫淮期心想:他有點難養。
衣服都放到了盛西潯面前。
小少爺一邊抱怨一邊換衣服,倒也沒覺得清貧男二的舊衣服怎麼不好,還完后回味了自己的行為,又覺得太過打擾,看了一眼再次進來的溫淮期。
溫淮期也換了一套干衣服,就是頭發還試著,他給盛西潯遞了一個杯子。
搪瓷杯,大紅牡丹,寫著開花富貴。
復古得盛西潯嘴角抽搐,又覺得是很有年代感的喜慶,搞不好爺爺會很喜歡。
溫淮期:“先喝點姜茶,然后給你家里人打個電話,你還是洗個澡吧,我怕你感冒。”
他似乎也覺得盛西潯的毛病有點難搞,頓了頓:“我去遮一下或許你就不會暈了。”
溫淮期的房間很小,跟盛西潯家里的淋浴間差不多大。
墻上不像盛西潯那樣喜歡貼滿海報,更沒什麼大型手辦展柜。
只有一個書柜一個衣柜一張床,好像和宿舍也沒什麼區別。
盛西潯捧著杯子,看溫淮期喝茶的樣子,突然覺得很不好意思,說:“要不我還是走吧,對不起,我……”
溫淮期:“你的司機還在嗎?”
盛西潯呃了一聲:“走了。”
溫淮期看了眼窗外:“雨還在下。”
盛西潯低下頭:“對不起,我給你添麻煩了。”
他表面大大咧咧,腦回路也不太正常,但出乎意料地會看人臉色。
溫淮期還覺得盛西潯還挺敏感的,和他外在的形象完全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