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西潯:“叫醫生。”
他對沈仙芽說:“芽芽姐你繼續吧,這邊我來處理。”
盛西潯剛想抱起溫淮期,卻被對方攥住了肩頭,溫淮期站了一會,還在自己緩解。
他連耳朵都紅了,整個人看上去特別難受。
盛西潯:“你沒事吧,我讓這里的家庭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溫淮期搖頭,他還說了一句抱歉。
盛西潯都沒工夫去考慮剛才的事,他一瞬間想到的就是夢里溫淮期的死。
他都怕對方直接沒了,沒意識到自己的神情帶著過度的關懷,在別人的眼里顯得他和溫淮期牽扯很深。
通俗點就是不太清白。
站在一邊的盛決沒想到自己弟弟還有這麼一面。
岑觀都有點忘了上次見到盛西潯這種臉色是哪一次了。
別人眼里根本不會生氣的小少爺還是有脾氣的。
回國轉學,班上不少學生都家世差不多,誰和誰玩涇渭分明。
岑觀和盛西潯都屬于轉學生。
相比之下作為私生子的岑觀顯得更好欺負,她媽以為兒子想轉學是因為想要過更好的生活。
其實是岑觀受夠了在原來學校的霸凌和孤立,哪怕他性格潑辣不好惹,仍然覺得孤獨。
但新的環境也沒什麼差別。
不過這個轉校生好像不太一樣。
在岑觀因為身高原因抵不過一米九的男同學,要被對方揍的時候,就是盛西潯幫他的。
對方當時的臉色沒現在這麼差,至少還帶著笑。
人當然不止一面。
盛西潯是別人眼里無憂無慮的小少爺,很容易讓人忘了就算是籠子里的金絲雀,也有自己的哀愁。
哪怕那可能是少年為賦新詞強說愁的愁。
現在的盛西潯看上去特別小心,手都有些顫抖,仿佛溫淮期是一尊一碰就碎的寶物。
盛西潯:“你道歉什麼啊,走啦,還是看一下醫生比較好。”
他不容溫淮期拒絕,摟著對方自去了一邊,從后面看這兩個人姿態親密。
惹得認識的人問了盛決一句:“那是你弟弟的什麼人?”
盛決都沒臉說那是同學。
就算剛才那個撞在一起是意外,你小子一副老婆要死了的表情是什麼意思?
沈仙芽繼續上臺跳舞,還帶上了黎小栗。
大廳的音樂聽上去仍然抒情溫柔,隔壁休息室里的盛西潯緊張盯著家庭醫生,生怕當場診斷出溫淮期心臟病無藥可治。
這可不止是夢里經典的虐點啊!
車禍、失憶和癌癥。
失憶的我,車禍的是女主,癌癥的是男二。
盛決沉痛地憋出一句:“朋友吧。”
他的朋友意味深長地噢了一聲:“我懂,就跟你梁靄一樣。”
盛決心想你懂個屁。
就我弟這種貨色,就算真的有人跟他表白他都不會答應的。
盛西潯緊張兮兮地問:“醫生,他什麼毛病啊,是不是要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什麼的?”
還沒等醫生說話,盛西潯又說:“會不會有什麼癌癥的啊,現在能看出來嗎?”
溫淮期:……
醫生:……
溫淮期:“老毛病而已。”
少年人非常不贊同,抓著溫淮期根本不放:“老毛病更要注意啊!萬一什麼并發癥怎麼辦?”
他倆一個站著一個坐著,一個給人一種怕另一個命不久矣的感覺,說出的話關心做不得假,但聽著實在太惹人發笑了。
醫生:“想什麼呢,不至于,開點藥吃了就行了。”
她問溫淮期:“上次發病是什麼時候?”
溫淮期答了,盛西潯聽得很是認真。
盛西潯:“都怪我,我就不應該去扶你的!黎小栗怎麼回事啊,還抓了一下你的褲子,還好沒扒下來。”
他說話天生帶著畫面感,醫生笑出了聲。
溫淮期呼吸已經沒剛才那麼急促了,但臉頰還是泛紅,松開的領口能看到他脖子都是紅的。
溫淮期:“你想得太嚴重了。”
盛西潯還是很擔心,又看了看醫生:“他這樣能運動嗎?”
醫生:“不劇烈運動就好了,多注意休息,不熬夜,不過度勞累,注意保暖。”
盛西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微微咳了一聲,“那……那種運……算了。”
少年人支支吾吾,問個問題把自己問得耳根通紅。
醫生沒懂,問溫淮期:“剛才嚇到了?”
溫淮期隱約聽到了盛西潯想問的,覺得對方對自己的誤解很大。
他回了醫生一句還好。
心想:是嚇到了。
更多的是突然被盛西潯氣息包裹,引得他過度興奮,很容易缺氧。
這些年溫淮期一直保持平穩的心情,活成了黎小栗眼里根本不會有什麼太大波動的人。
背地里還覺得溫淮期這種人跟戀愛無關,沒人受得了宛如木頭的男朋友。
卻沒想到真木頭另有其人,溫淮期只不過是一款表面滾燙的油炸冰淇淋。
里面的全糖冰淇淋早被滾油燙過,在特定的人面前會急速沸騰。
盛西潯:“肯定嚇到了,你嘴還流血呢,醫生你給他消消毒。”
醫生:“是你自己的血。”
盛西潯啊了一聲,伸手摸了摸。
他像是才反應過來,嘶了一聲,“我怎麼磕到的,不就是碰到你的唇角了嗎?”
溫淮期微微垂眼,沒說話。
他耳根也泛著粉,平時那點病態的蒼白一掃而空,竟然給人一種三月桃花的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