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盛決無語了。
盛西潯:“你放心,天塌下來我都不會喜歡男的,我本來是給……”
他生怕傷對面溫淮期的自尊心,又壓低了聲音:“我本來是請我同學和他喜歡的女孩吃飯的,但那女孩拒絕了,位子都訂了,我不能浪費吧!”
盛決總覺得哪里奇怪。
心想人家拒絕了你倆男的去也不正常啊,他明明記得還送玫瑰的啊,兩個人總有一個心里有鬼吧?
但自己弟弟的腦回路本來就非同一般,盛決一向覺得正常的地主家傻兒子是給別人賣了還給別人數錢,這個蠢弟弟是給別人賣了還要把朋友拉進來一起賣了。
盛決還想說點什麼,盛西潯就掛了,最后補了一句:“反正我等會回家的,你別啰嗦了。”
盛決:……
盛西潯打電話的時候,溫淮期也在回黎小栗的消息。
黎小栗表面文靜,實際上性格特別跳脫。
小時候就是樓里最喜歡折騰的,但長得太有欺騙性,所有大多數小孩都被她坑過。
只有溫淮期不愛玩,每次都站在樓上,不是幫姥姥干活就是看風景,見證了黎小栗無數詐騙行為。
兩個人是別人眼里的青梅竹馬,從小認識,皮相也長得好。
人多少帶著點配對的心思,覺得他倆知根知底,都可以定個娃娃親。
溫淮期把姥姥說的話當耳旁風,黎小栗把親媽的話奉為圣經,覺得男人長得好不如女人長得好。
所以她從小到大都有點性別歧視,憧憬的對象都是女人。
至于溫淮期那過于變態的學習成績和裝得溫和純良的待人處事,在黎小栗眼里全是虛偽。
本質上溫淮期就是小時候那個看著小孩摔在他眼前都懶得扶的人。
冷心冷情,不占人便宜也不去麻煩別人。
活像一個人可以活到地老天荒,孑然一身是他最好的歸宿。
這種人不會有朋友,也不會放任一個人走到心里。
更不會有感情用事的時候,對親爹都能下得了狠手,雖然溫淮期的親爹也不是好東西。
但黎小栗換位思考過,覺得她沒溫淮期那麼狠心。
或許也是人和人之間沒辦法真正感同身受。
即便大家再怎麼起哄,她仍然覺得溫淮期的溫柔不過是小賣部賣的那種劣質奶糖。
包裝看上去美輪美奐,里面的甜是濃縮的低等糖醬,吃到最后只會讓喉嚨齁到發苦。
【黎小栗】:你和盛西潯怎麼回事?
【黎小栗】:他真的在追你啊?
溫淮期回:不是。
雖然盛西潯沒明說為什麼,滿口的都是朋友,但他的殷勤實在可疑。
可疑到一眼就看出另有目的。
加上盛西潯明顯藏不住事,撒謊都顯而易見,看到黎小栗就很激動,不難得出這種好和黎小栗有關。
為什麼非要撮合他和黎小栗呢?
【溫淮期】:不是在追你嗎?
【黎小栗】:你倆男的事別拉上我,我寧愿搞姬都不愿意進入這種修羅場。
【黎小栗】:那你呢?
她實在好奇,高中也不是沒男生向溫淮期獻過殷勤,也有仗著有錢想要欺負他的,都被溫淮期給擋回去了。
一個人沒錢很容易從各個方面摧毀。
特別是在學生時代,攀比無處不在,并不是老師強調正視自己,保持平常心就能輕易緩解的。
學生有學生自己的生活準則。
無形的鏈條在校園環境里很容易捆綁住一個人,最后變成校園霸凌,變成一個人開朗的人突然緘默。
旁觀者就算知道不對,也無法勇敢地站出來。
就像盛西潯那個室友岑觀,黎小栗記得以前他不姓岑,經常被人欺負。
長得高會被欺負,長得矮會被欺負,長得不好看會被欺負,長得太好看也會被欺負。
溫淮期卻游走在這些潛在規則里,不和任何人有瓜葛,任由議論,卻沒人敢站在他前面叫板,哪怕他看上去病氣纏身,仿佛一吹就倒。
【溫淮期】:不清楚。
正好這個時候盛西潯打完電話,沖溫淮期笑了笑。
溫淮期看著自己發的不清楚三個字沉默了片刻。
不清楚什麼呢。
不清楚那個雨夜的鬼使神差,還是不清楚在這之前,他第一次見到盛西潯的炫目感?
其實太清楚了。
富家少爺朋友很多,隨便發條朋友圈定位都有很多人蜂擁而上。
根本不會記得前幾年他給一個人中暑的人遞過一瓶水。
就像那天溫淮期給盛西潯喂水的那種方式。
甚至還打濕了溫淮期的衣服。
盛西潯就像夏天,留給溫淮期很多刺眼的感覺。
第一次他根本沒看清這個人具體長什麼樣,只知道對方眼睛不太一樣。
人又來去匆匆,幫忙叫了救護車就走了,似乎是急著去參加宴會。
小少爺戴著鴨舌帽,耳釘在光下閃閃發光,還罵了周圍圍觀的人,說你們光看有什麼用。
但他走得很快,溫淮期的印象里只有那淺淺的薔薇味道。
盛西潯:“溫淮期你吃啊,是不好吃嗎?”
對面的少年人把手機一放,很熟練地切好牛排:“那我給你切,我刀工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