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徐大人的確自多年前妻子失蹤后,就再未娶妻了。”
……
“當然不會弄錯。”在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中,徐元精確的捕捉到了那句會不會弄錯,他指著白笙腰間的玉佩,對眾人道:“這麼玉佩,是我多年前親手雕刻,分為陰陽兩面,贈與我夫人的。”
“我夫人那面為陰,我這面為陽。”說著,徐大人便從袖中,取出一枚玉佩來。
他將自己的玉佩和白笙腰間的玉佩對比,兩相合上,居然嚴絲合縫。
事情不知怎麼就到了如今這個地步,白笙跟著陳漁和徐元他們一起到后廳的時候,整個人都還是懵的。
前廳人多耳雜,白父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流言,便驅散了客人,將陳漁和徐元帶離。
眼下后廳的房間內,只有徐元和陳漁以及白笙三人。
三人坐在一起,一時間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白笙是不知道該說什麼,陳漁是在聽見徐元說是自己父親以后,便思索著什麼,一直都沒再開口,而徐元則是一雙眸子緊緊的盯著陳漁,在等待陳漁的反應。
幾人就這樣僵持了不知道多久,在空氣都感覺到凝滯的時候,陳漁終于開口了。
“徐大人。”陳漁這時候已經知道了徐元的身份,“你說你是我的父親,那你為何,這麼多年都沒有來找過我和母親。”
這是陳漁思索良久后,最想問的問題。
他看徐元一身氣度,非富即貴,但遙想母親當年,快要去世時卻是終日為錢財憂愁,這讓陳漁不得不想,若是徐元找了他們,母親是不是也不會去世了。
“我找了。”徐元語氣迫切的回答,“當年你母親不告而別,我在發現以后第二日,便開始尋找。
”
“那幾年,我幾乎翻遍了整個國家,把你母親可能去的地方,全部都找了幾遍。”徐元說著,聲音越來越小,“但卻未曾想,她居然會去到那樣一個小漁村……”
徐元找了,但卻沒有找對地方。
陳漁沉默了,他看著面容悲傷落寞的徐元,他問:“我母親為什麼會離開你,不告而別,總是有理由的。”
“理由……”徐元的表情悵然,他默念著這兩個字,也不知想到了什麼,抬手擋住了眼睛,“是個誤會。”
徐元哭了,仿佛是說到了他這一生的痛。
“誤會?”陳漁卻是很冷靜,畢竟,對比起自己的母親,他和眼前這個自稱為父親的人,幾乎沒有任何感情。
徐元緩了一會兒,看著陳漁,緩緩開口說起了那些往事,“你母親當年嫁與我后,一直沒有身孕。”
“我當時還是家鄉的一個小官,住在鄉下家中,與我母親一起。”
“我母親是個傳統的人,她認為不孝有三,無后為大,看著你母親幾年都不曾有身孕,便想讓我納妾。”
“你納了?”陳漁問。
“自然沒有,我和你母親成親的時候就已經許諾,一生一世一雙人,怎麼可能納妾。”徐元的情緒變得有些激動,“我母親一提出讓我納妾,我便拒絕了。”
“但是……”徐元說到這,又變得頹靡起來,“但是我母親那個人,不達目的,不肯罷休。”
作者有話說:
快完結了。
第51章51
那是徐元許多年來,回憶起都會感到深深后悔的一段時光。
徐元與余鳶相識于少時,那時徐元于衡山腳下的石鼓書院求學,余鳶是他同屆的同學,兩人住在同一間宿舍,是同窗,亦是室友。
古有梁山伯與祝英臺,徐元與余鳶的相識,便是同梁山伯與祝英臺一般的開端,余鳶雖為女子,卻有遠大志向,女扮男裝,以優異的成績進入石鼓書院求學。
徐元起初并不知余鳶為女子,只是覺得他這位同窗較平常男子生得漂亮些,瘦弱些,但學識才能卻是頂好的。
在書院的那段日子,是徐元與余鳶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徐元才識不如余鳶,那時候他總會拿著書本纏著余鳶為他解答,日日嘴中喊著,“余兄,你幫我看看這段,今日夫子講的我不明白。”
“余兄,你看看我這篇文章如何,有沒有哪里可以改進。”
“余兄,余兄……”
那時候書院的同窗都笑話徐元,說他是余鳶的跟屁蟲,他聽著倒也不惱,反倒是怕余鳶會覺得他煩。
但余鳶從來沒有覺得他煩,每每徐元拿著問題和文章給她看,她都會臉上帶著笑意,耐心解答。
這樣的一個人,很難讓人心中不生愛慕。
徐元起初意識到自己喜歡上余鳶的時候,他心中是很惶恐的,世人皆道陰陽調和,男女之間才是相配的一對,可他喜歡上了一位男子。
但這惶恐在徐元心中并沒有持續多久,他很快便想開了,只覺得人這一生,能遇見一個喜歡的人已是不易,又何必去介意對方是男是女。
是女也好,是男也罷,總之他就是喜歡上了。
心中雖是想開了,但徐元一開始也是不敢表明心意的,男子之間結為愛侶本就是驚世駭俗之事,他不確定余鳶是否能接受,于是他便將這份喜歡小心翼翼的藏在心中。
徐元記得,心意初現端倪那日,是個雨天,一日學習結束,他與余鳶回到宿舍,便坐在桌旁繼續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