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蔣煜一愣,只聽陳漁繼而道:“其它船隊與蔣老板簽訂契約時,有與契約建立期間,不能接其它兩大家商單的約定,但陳某當初與蔣老板簽訂契約時,這條卻是刪了的。”
“若蔣老板要以陳某與秦家接觸而接觸契約,那便是蔣家違約,需賠償陳某三百兩。”
“這就是后果。”最后一句,陳漁說得極其緩慢,蔣煜臉色也因為他的話越來越難看。
“所以,你一開始就打算好今天了是嗎?”蔣煜問陳漁。
當初蔣煜之所以會為陳漁刪除這條簽下契約,是因為他覺得陳漁不會算計他,但沒想到,今天卻是栽了。
陳漁搖搖頭,“說句實話,沒有。”
“但是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陳漁說,“我與蔣老板往來,為一利字,與其他老板往來,也為一利字。”
“不簽那一條契約,不為今日,只為利。”
“只有利?”蔣煜在說這話時,眼眶徒然紅了,他一直手撐著桌面,一雙眼睛灼灼的看著陳漁,聲音微顫著質問。
陳漁毫不猶豫的點了頭,“只有利。”
這一刻,所有虛與委蛇,所有裝模作樣,全數破碎了。
蔣煜知道,陳漁是知曉他的心意的,而今日,那些心意雖一字未露,卻也已支離破碎,再拼湊不出完整的模樣。
“滾。”蔣煜咬牙切齒的說。
陳漁聽著這話,深深看了蔣煜一眼,轉身離去。
作者有話說:
我真的以為就一章就能見面了,但是現在看來,應該……還要一章!
真的就一章!!
第46章46
蔣煜并沒有和陳漁解除合作,他是個商人,哪怕情緒上頭,也還是會估量得失,去算這筆賬劃不劃算。
當初他和陳漁簽的合作只有一年,如今一年之期半年已過,先不說余下半年時間不長,就單拿陳漁船隊運送貨品的技術,他暫時也找不到合適的替代,一氣之下解約賠償三百兩給陳漁怎麼算也不劃算。
于是乎,蔣煜就這麼生生忍下了這口氣。
蔣煜那邊事情到這也算了了,但魏空得知陳漁和蔣煜鬧掰以后,卻是不由的擔心起來。
“老大,你說這蔣煜現在是忍下了這口氣,那半年以后呢?”魏空有些苦惱,“他給我們穿小鞋怎麼辦?”
“秦家那麼有錢,都被他搞得連連敗退,到時候他搞我們,我們這個小船隊怎麼扛得住?”魏空說著,越說越覺得擔心,站起身來在陳漁面前躊躇的走來走去,晃得陳漁頭暈。
“行了,別晃了。”陳漁忍不住打斷魏空的杞人憂天,“不會的。”
“不會?老大,你就這麼篤定?那蔣煜可是個老狐貍。”魏空說。
陳漁聽著這話,笑了,“老狐貍不也在我這栽了。”
“也對哦。”魏空聽著這話忽然心安了下來,坐到陳漁面前,“那按老大的意思,你是已經有辦法解決蔣煜了?”
“有吧。”陳漁從桌上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氣定神閑的說。
“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有吧是什麼意思?”魏空又急了。
陳漁淡淡瞥了他一眼,開口道:“魏空,你猜,蔣煜在我們這栽了這麼一跤,他都忍不了,秦家在他那里栽得那麼狠,他們會一直忍嗎?”
這幾年來,因為蔣家的干預,秦家連連受挫,但這樣的大家,會這樣一直忍氣吞聲嗎?
答案很明顯,自然是不會。
秦家在等,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所謂忍氣吞聲,不過是臥薪嘗膽罷了。
“老大,你的意思是?”
“所謂禍水東引,蔣家自顧不暇,自然也就沒工夫來管我們了。”陳漁說。
與蔣煜鬧掰后不久,秦家的當家就找上了陳漁。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蔣煜能知道陳漁和秦家見面,那麼秦家,自然也能知道陳漁和蔣煜鬧掰。
對于秦家會來找自己這件事,陳漁其實早在蔣煜約自己見面的那一刻便有所預料,就如他預料到蔣煜會約見他一般。
說句殘忍的話,蔣煜其實是陳漁促成和秦家合作中的一環。
這些年來,秦家被蔣煜算計得元氣大傷,也正因為此,一開始陳漁求見秦家家主想要合作的時候,秦家并不相信他,陳漁只見到了秦家的管家。
對于陳漁的合作意圖,那位管家拒絕的很明確,不過剛落座,陳漁連話都還沒說,那位管家就表示因為陳漁和蔣家合作的關系,他們不可能合作。
當時他們見面才不過一會兒,連倒好的茶都還沒涼,秦管家就打算離開,還是陳漁想盡辦法,才讓他肯再多留一時半刻。
這一時半刻陳漁和秦管家相處得還算愉快,陳漁并沒有繼續提合作的事情,而是聊了一些秦管家喜歡的話題,他們相談甚歡,但這副樣子是陳漁有意要做給蔣煜看的。
從一開始,陳漁就沒覺得能輕易的和秦家達成合作,蔣煜是他的一枚棋子,如今棋子的作用達到了,自然也就被舍棄了。
他當然知道自己這件事做得不厚道,但是就如他昨天和蔣煜說的那樣,他們來往,不過一個利字,如今有了更大的利益,自然也不必要再牽扯。
秦家家主名叫秦墨,和蔣煜差不多年紀,如今不過二十三歲,一副文弱書生模樣,看著并不像個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