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靜靜看著陳漁半響,指腹蹭著白玉光滑的表面,心中一片柔軟,在白玉被他的手心捂熱的那一刻,他抬手很用力的抱住了陳漁,臉輕輕蹭著陳漁的脖頸,心中滿是歡喜,臉上的笑意止也止不住。
陳漁被白笙抱的微微一愣,而后也無奈的笑了,手輕輕環住白笙的腰,心中不得不承認,在表達愛意這一方面,白笙比他強上太多。
他也應該試著如此,感情若太過內斂,旁人便難以感知。
但愛往往是最需要反饋的東西,你來我往才能長久,這種你來我往并非他給一尺,你還一尺這般分清,而是相互之間,能知曉對方感情的互動。
就如現在,當白笙抱緊他的時候,他也應該牢牢的抱回去。
確認關系以后,白笙變得很興奮,午覺顯然是沒辦法睡了,他拉著陳漁去問成親的事情。
他甚至迫切的希望,明天就能和陳漁成親,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
但陳漁說不行,他還要準備一些東西。
白笙不懂,他問是什麼,陳漁笑了笑,他說別人有的,白笙一樣也不能少。
陳漁說:“成親是很重要的事情,不能草草了事。”
白笙心想也是,便開始期待陳漁的準備。
當天下午,在天色暗一些,太陽沒那麼曬的時候,陳漁出了一趟門,再回來時,背回來一塊大石頭。
白笙問陳漁,【這塊石頭是做什麼的?】
陳漁笑著,聲音沉沉,回答:“刻婚書。”
婚書?
白笙沒見過,但卻在書中看到過,書中寫道,婚書是證明一段婚姻關系最直接,最有利的證據,當兩個人的名字刻在婚書上的時候,他們就在一起了。
白笙想到婚書的意義,唇瓣抿出個靦腆的笑,他的指腹撫過面前這塊大石頭,想到它的用途,心中全是歡喜。
接下來的時間,從傍晚一直到黑夜,白笙就這麼坐在一旁,看著陳漁用工具將石面鑿平,磨光滑,看著那面婚書,微見雛形。
當夜色籠罩大地,暑氣微微消散時,白笙和陳漁坐在院子里,吹著晚風,看著月亮。
陳漁忽然握住白笙的手,對白笙說:“白笙,我和你說說我家的情況吧。”
作者有話說:
越來越長了家人們
第35章35
夜風習習,盛夏的暑氣隨著天色暗沉逐漸消散,到了月亮高掛時,晚風已經帶有一點怡人的涼意。
白笙聽見陳漁的話,轉頭看向他,緩緩點了點頭。
從海難來到這里,白笙已經在這個村落待了不斷的一段時間,他與陳漁朝夕相處,但對于陳漁家中的情況,其實并不了解。
他只在村民閑聊時,偶然聽見過些許關于陳漁母親的事情,但那也只是只言片語,至于陳漁,他很少主動提及自己的事。
或許他的回憶也很沉重,所以白笙也不曾去詢問。
回憶和往事都是很私密的東西,若別人不愿主動揭開,白笙也不會去做那個打開盒子的人。
這還是陳漁第一次和白笙主動提起,要講講關于自己的事。
“該從什麼地方說起呢……”陳漁思考著這個問題,他仰頭看著月亮,大抵因為回憶綿長,所以他的眼神中帶著濃濃的眷念。
白笙靜靜等待著他理清思緒,沒有做任何催促。
“就從我阿娘說起吧。”陳漁做下決定,又沉默半響,才終于緩緩開始說起了那些往事。
“我阿娘,是徹徹底底的外鄉人。”
對于自己的母親,出生到有記憶以前,陳漁對她的了解,多來源于村里人的口口相傳。
他母親和他一樣,也不是喜歡說從前的人,在陳漁的記憶里,他的母親總是笑吟吟的,在提及從前時拍拍陳漁的腦袋,說:“往事不可追,阿漁,向前看。”
對于她來說,過去就是已經過去,連提起,都是毫無必要的。
村里人說,阿娘來到這里那天,是雨天。
她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背著單薄的行囊,大著肚子,渾身被雨淋的濕漉漉的,坐在村口的亭子里,等待雨停。
先發現她的是富叔的母親,村里人叫她秋奶奶,秋奶奶心善,看著這麼一個小姑娘,孤苦伶仃的坐在那兒,便將她帶回了家,給了碗熱茶,拿出自己的舊衣服給換上。
秋奶奶問過阿娘,怎麼一個人懷著孕跑來了這,阿娘只笑了笑,說:“不記得了。”
但一個人由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怎麼會連緣由都不記得了呢?只是不愿說罷了。
秋奶奶跟陳漁說,他阿娘原先也不打算留在這個漁村的,但是大抵是陳漁和這里投了緣,還沒到臨盆的日子,就急匆匆的鉆了出來。
阿娘是因為陳漁才留在這里的,村里人看她可憐,一個婦人帶著個剛出生的孩子,便將村里沒人住的房子劃給了她住。
“就是現在這所房子。”陳漁說到這,回頭看向了身后的房子,“我阿娘曾和我說,我們的房子雖然破,但會越來越好。”
“而她也的確做到了。”陳漁說到這,垂下了眸子,唇角染上了笑意,似是想到了什麼幸福的事情。
村里沒人住的房子,雖然讓陳漁和阿娘有了一個家,但久無人住的房屋,總難免破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