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陳漁輕聲應道,然后跟富叔說:“叔,白笙受傷了,這段時間我就不出海了。”
陳漁和富叔本來約好今晚一起出海的,但是白笙現在受傷了,陳漁放心不下,在白笙的腿好之前,他打算先歇一段時間。
誰知他這話音剛落,富叔還來不及回答,白笙這邊先有了反應。
只見白笙伸手扯了扯陳漁的衣角,陳漁扭頭看向他,對上陳漁的視線,他微擰著眉頭,面色堅定的朝陳漁搖了搖頭。
這意思很明顯,就是白笙不贊同陳漁不出海。
陳漁想假裝看不懂,但白笙雖然單純,卻不是傻,一眼就看透了陳漁的小心思,抓起本子,未免陳漁裝作看不懂似的,迅速寫下一行字。
【你不要因為我不出海,我可以照顧好自己。】
白笙一臉倔強的舉著本子給陳漁看,怕陳漁看不清,還將手往前探了探,將本子舉得離陳漁更近。
陳漁見此有些無奈,他輕輕嘆了口氣,將舉在自己面前的本子輕輕拿下,說:“但你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白笙抿了抿唇,將本子從陳漁手中抽回來,寫道:【為什麼不放心?】
“你的腿受傷了,行動很不方便,我出海時間太長,你一個人在家,我就不放心。”陳漁溫聲解釋。
【我能照顧好自己。】白笙聽著這話再一次強調,這行字還圈了起來,加黑加粗做了標注。
“白笙……”面對倔強的白笙,陳漁有些沒辦法,只能叫著他的名字。
【陳漁,我只是腿受傷了而已,你出海的時候,我不會亂跑的,會乖乖待在家等你,你就安心出海的。】白笙很認真的將自己的想法告訴陳漁,他似乎真的很努力的在說服陳漁,希望陳漁能相信他能照顧好自己,安心的出海。
白笙不想因為自己,而耽誤陳漁的生活。
陳漁一時間徹底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看著白笙,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心里很糾結,他始終還是放心不下白笙,但拒絕的話每每剛到嘴邊,對上白笙那堅定的視線時,他的話就又說不出口了。
一旁看著這一切的富嬸在這時候開口了,她說:“阿漁,要不你就出海吧。”
“嬸子……”陳漁有些意外的叫道。
只聽富嬸繼而說:“白笙會受傷,這件事說句實話主要是我家阿寶的原因,我們一家總不能人找回來了,就不管了,有些責任總是要負的。”
“這樣,你就安心出海,白笙這段時間放在我家照顧,你相信嬸子,肯定將白笙照顧的白白胖胖的。”富嬸語氣帶著幾分笑意的說著,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像是下軍令狀似的讓陳漁安心。
陳漁聽著富嬸這話,心里徹底沉默了,這的確是眼下能夠讓所有人滿意的最好方法,但他還是有些放心不下白笙。
富叔在這時候也附和,“阿漁,我覺得你嬸子說得沒錯,你就當給我們家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把白笙交給我們照顧。”
“你看,成不?”
話說到這個份上,再拒絕也似乎不太好了,陳漁看向白笙,問:“你覺得呢?”
白笙點了點頭,寫道:【你就放心出海吧。】
白笙答應了,陳漁自然也再沒了意見,只是心里有些說不出來的不舒服,抬手刮了刮白笙的鼻梁,抱怨似的笑著說:“小沒良心的。”
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這幾天都是夜里出海,陳漁一直要到第二天快中午才會回家,所以晚上白笙就直接去富叔家和阿寶住了。
臨走前,陳漁去跟白笙說了,白笙當時看著他朝他點頭,陳漁看著,蹲到白笙面前,說:“要乖點,明天我就來接你。”
他像是個要出遠門不放心自家小孩的大家長。
白笙仍舊是點頭,模樣很乖巧的那種,陳漁見此,心念一動,抬手撫上了白笙的臉頰,指腹掃過白笙眼下,他說:“那我走了。”
白笙牽扯起嘴角,抬手搭上陳漁撫在自己臉頰上的手,柔軟的掌心拍了拍陳漁的手背,似是無聲的告訴著陳漁,要他安心。
陳漁這才離開,將剛才從家里收拾好的白笙要用的東西收拾好交給富嬸,又囑咐了幾遍換藥的細節,才算是安下心。
白笙就這樣一連幾日都住在了富嬸家,就像富嬸保證的那樣,富嬸將白笙照顧得很好,每天變著花樣給白笙做好吃的。
陳漁這幾天從鎮上回來,都會買一只豬蹄,說是給白笙補身體。
以形補形的道理白笙也懂,但是看著一連幾日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豬蹄湯,白笙實在是有些吃不下去了。
他目光有些幽怨的看向陳漁,陳漁當時看見了,但卻什麼也沒說,只是第二天飯桌上的豬蹄湯,變成了雞湯,里面放著雞腿的那種。
這天陳漁又出海了,白笙吃完飯以后,坐在院子里仰頭看天上的星星,他心想明天應該會是個大晴天。
晚風習習吹拂在白笙的身上,阿寶坐在白笙身側絮絮叨叨的說著話,問他,“白笙,你怎麼每天晚上都看星星?星星有什麼好看的?”
白笙沒回答,只是笑了笑。
他為什麼會每天晚上看星星呢?因為有星星的夜晚,就意味著第二天不會下雨,這是母親告訴白笙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