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眼里,謝俞承很厲害,甚至有段時間我把他當做是榜樣,即使他是個比我小三歲的弟弟。
可是默默觀察一段時間后,我發現他并不想表面那樣優秀,完美。
沒人的時候,他總是被周圍的人欺負,
罵他是小三的兒子,是私生子。
回家后我把這些話告訴爸媽,換來的是一頓混合雙打。
那時我才知道,謝俞承很可憐,他媽媽在他很小的時候就被小三上門逼死了,不僅如此,他的父親在婚姻存續時間在外面生了個比他還大的兒子。
盡管如此,他卻依舊這麼頑強,優秀的活著。
不知不覺中,我對他從佩服變成了崇拜。
不管別人怎麼說,在我眼里他很好。
可是越是了解,越發現他不為人知的一面。
被人辱罵后,他會偷偷收集螞蟻然后一把火燒掉。
看著路邊掉下樹死去的雛鳥,他用刀子把它切碎再笑著丟進螞蟻洞里。
直到那天,滿身傷痕的謝俞承抓著一只小狗崽準備活活掐死時,我沖上去把他推倒了。
“你在做什麼?這是一條生命。”
“被他們欺負你就打回去,為什麼要傷害無辜。”
我帶走了那只小狗崽,留下了目光呆滯的謝俞承。
心想,再也不要讓他當我的偶像了。
可是看著他身上每天都會增加的傷口,我最終還是沒忍住多管閑事。
那些小孩全都被我打的屁滾尿流,畢竟我爸媽說了,我本來就是個混世魔王,不務正業的,教訓幾個剛管住屎尿的小屁孩簡直易如反掌。
一直到他上了初中,這種事,背著他我做過很多次。
可他卻讓我失望了。
十二歲的謝俞承,一身是傷的昏迷在路邊花壇,手中卻握著一把鮮血淋漓的美工刀,除此之外,一只貍花貓四分五裂的尸體躺在他的懷里。
十五歲的我,第一次流下眼淚。
“真是多余,多管閑事,顧瀟然管好你自己吧。”
我埋了那貓的尸體,報了警,逐漸變成父母期望的樣子,優秀,懂事,可眼睛里的光也消失不見了。
自此謝俞承的名字在我的心中成為禁忌,我把這種情緒歸于兩個字:
宿敵。
10.
指尖傳來濕漉漉的觸感,百歲蹲在我的面前,伸出舌頭不停的舔著我的手。
我笑了笑,收起腦海里的記憶。
“爸爸要忙了,乖。”
百歲很聽話,雖然年紀大了卻依舊很活潑,只要我在家就喜歡跟在我屁股后面走來走去,今天卻罕見的跑開了,悄悄的趴在謝俞承身邊打起呼嚕。
謝俞承是被熱醒的,一睜眼一個大金毛站在自己面前伸出舌頭哈著氣。
他愣了幾秒鐘,溫柔的摸了摸金毛的頭。
看見門口的我,謝俞承勾起嘴角打招呼。
“瀟然哥。”
“好了就趕緊滾,別賴在這,我不做慈善。”
我對他可沒有什麼好臉色,可謝俞承顯然沒有這個覺悟,自顧自的坐在我的對面喝起粥來。
“臉皮真厚。”
“哥教的好。”
“你!”
“瀟然哥,我錯了。”
“……”
一頓飯吃了個稀碎。
“滾去洗碗。”
說完我帶著百歲窩在沙發里,好久沒這麼安逸了。
謝俞承很是聽話,處理干凈廚房后,恬不知恥的擠到我身邊。
“我就不明白了,謝俞承,是不是我邊上有坨屎你也要嘗嘗咸淡?”
“如果是瀟然哥的話,我不介意。”
“你還是去死吧。”
死纏爛打,我應付不來,尤其這還是謝俞承。
久久無語后,謝俞承突然一把攬住我,下巴抵在我的頸肩,十分享受。
“謝俞承,不想傷口裂開就松開我。”
沒動靜。
好好好。
我剛準備動手,卻被謝俞承一把抱住。
“哥別動,我快委屈死了,讓我靠一會吧。你都不知道,看你給我下藥,把我推給別人我有多傷心。”
“瀟然哥,你真無情。”
謝俞承聲音沉悶,一下一下仿佛敲擊在我的心上,不由得紅了臉。
“以前小打小鬧我不計較,可你真的要把我眼睜睜的送到別人床上,如果不是被我發現……顧瀟然,你是不是這一輩子都不打算和我和解了。”
“呵,謝俞承,你摸著良心告訴我,你有心嗎。”
“哥,我有沒有心你不知道,那時候貼的那麼近,你聽不到我心跳很快嗎。”
我忍不住給了他一肘擊,順勢從謝俞承懷里鉆了出來。
“少給我裝無辜,那小妞自愿的,我只不過是助人為樂。”
“至于你,當年的事不說清楚,這輩子你和我,和解不了。”
“哥,我說過了,不是我做的。”
謝俞承一本正經的就差發誓了。
“還在狡辯……算了,我還能對你有什麼期待呢。”
“說吧,你的傷是怎麼回事。”
“哥……別問了,暫時不能告訴你。”
頓了頓,謝俞承站起來對上我的眼睛鄭重說道。
“哥相信我,這幾天乖乖在家待著,等時機到了我會告訴你的。”
又是這副樣子。
“管天管地你管的了我,收拾干凈趕緊滾。”
謝俞承走了,夜里靜悄悄的離開的。
臨走前給我帶上項鏈的時候,我就已經醒了。
狗東西,真是慣的。
11.
俗話不是說嘛,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謝俞承姑且也算是一條老狐貍。
不過這次我連門都還沒來得及關,就被打暈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