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度萬分惡劣。
一跟他對上,張嘴就是諷刺他裝大款、圣母男、假好心。
總之沒有一句好話。
閻鶴這個從小養尊處優的大少爺,自然也不會熱臉貼冷屁股。
對我也冷嘲熱諷起來。
對于社團里的人,我的態度越發冷淡。
如果不是為了學分,我早就退社了。
閻鶴卻因為一張好臉,一個羨煞眾人的好家世,從入社開始就是眾星拱月的存在。
這社團里很大一部分人都或多或少都對他露出過奉承嘴臉。
本來就看不起我了,閻鶴一跟我作對,他們自然也不會給我什麼好臉色。
要麼在我嗆閻鶴時,出聲討伐我。
要麼無視或者陰陽我。
就像現在。
所以我更加討厭,甚至稱得上恨閻鶴了。
如果不是他,我不會落到這麼難堪的一面。
我蹲下撿起地上的書。
肩膀實在太痛了,我忍不住揉了一下。
「呵。」
「自食惡果。」
閻鶴雙臂環在胸前,居高臨下看著我。
用冷漠的嗓音說。
我第一次沒有嗆回去。
因為我 怕一出聲,就會暴露自己的哭腔。
那太沒面了。
我站起來,抹了一把眼角,頭也不回走進教室。
身后的閻鶴,后知后覺到了什麼,裝逼的手臂垂落,腳步有些慌張地追上去。
04
知道這里的人多多少少都對我有意見,我也沒傻到自己湊上去受人白眼。
特意找到一排沒人坐的位置坐下,和其他人隔著一段距離。
被撞到的肩膀還隱隱作痛,我正猶豫要不要擼起袖子確定那一塊紅了還是青了。
旁邊突然壓下一片陰影。
我轉頭看去,臉色唰一下冷沉下來。
「這里容不下你這尊大佛,請移步,謝謝。」
克制又冷漠的語氣。
實在搞不懂為什麼閻鶴這人明明那麼多招呼他一起坐,卻湊到我這邊來。
難道就像我看不順眼他一樣,他也看我不順眼,要抓住一切機會到我眼前晃悠,惡心我。
享受那種我看不慣他又干不掉他的惡劣爽感嗎?
閻鶴就要坐下的動作僵了僵,看著我疏離中透著毫不掩飾厭惡的表情。
纖長的睫毛無聲顫動兩下。
硬邦邦的口吻:「又不是你家,我憑什麼要離開。」
他說完,就立馬坐在我旁邊。
身側討厭的氣息,強勢而無法忽視。
我眼神陰沉,緊緊抿著唇。
此時此刻,我真的非常不想跟這個人接觸。
「你,你胳膊沒——」
「你不走,我走行了吧。」
「別一直跟著我,像趕不走的跟屁蟲一樣,讓人惡心。」
閻鶴不自然地偷瞄我手臂,剛表露擔心的表情,因為我的話瞬間變得冰冷。
「方朝暮你踏馬吃炮仗了,一定要夾槍帶棍說話是不是?」
他突然提高音調,額頭隱約青筋鼓起,惡狠狠的眼神像是要把我撕碎入腹。
加上泛紅的眼圈,可想而知,剛才那一番冰冷刺耳的言語真戳到他心肺了。
人都給氣狠了。
我搭在桌面上的指尖不動聲色地蜷縮。
都氣到這種地步了,閻鶴還能忍著不動我。
除了那張嘴總是說出讓人眉頭一皺的自大言論,某種程度上,對方的修養還挺好。
細想一下也應該。
畢竟從泥濘之地,摸爬滾打生長出來的野草,怎麼比得上金磚玉瓦之地嬌養出來的金疙瘩金貴。
對于閻鶴這樣從小金湯匙喂著長大的高貴人來說,揍我無疑是讓自己沾上一片臟污。
不值當。
也許正是因為這一點,我才能這麼多次毫發無損在閻鶴面前口出惡言。
回到正題。
閻鶴吼似的聲音,引來周圍人不滿地側目。
對我的。
這樣的目光我早就習以為常。
只要閻鶴生氣,只要我在場。
他們總是不分青紅皂白地把所有錯誤推在我身上。
我心臟有點難受,卻并沒有因為閻鶴的話而有所退卻。
沉默兩秒,拿起桌上剛放下沒多久的書,冷淡地瞥了眼死死盯著我的閻鶴。
一言不發地往后邊空出來的座位走去。
距離閻鶴的方向越來越遠,但那一道灼熱的視線一直燒著我后背不放。
怒火中燒實錘。
還好,這次閻鶴沒有再追上來。
看來還是要臉的。
05
「閻鶴,這里沒人吧。」
一個娃娃臉的男生問。
閻鶴收回控訴的視線,撩起眼皮又很快垂下,「家屬位,你誰?」
整個人渾身上下低沉的氣壓都在告訴外人——
我很不開心,別來煩我。
娃娃臉上的笑意差點掛不住。
但他喜歡閻鶴很久了,或者說喜歡他這張帥逼臉很久了。
這狗脾氣,誰被他喜歡,誰受氣。
娃娃臉心里一陣唾棄,但總得努力一把,讓自己死心。
所以他佯裝期待的眼神:「那你愿意讓我成為你的家屬嗎?」
閻鶴心情本就不好,現在遇到這麼一個不會看臉色的傻逼,耐心全無。
「什麼阿貓阿狗就來我身邊湊,發騷了就吃布洛芬。」
真就長著一張好臉,配著一張爛嘴。
確定了,孤獨終老預備役。
娃娃臉徹底繃不住,臉色鐵青,又因為忌憚閻鶴的身份。
最后冷哼一聲,很生氣地另尋他處。
看了一圈,找了個比較順眼的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