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次,紀道友如果有空,可前往嵐陽郡一趟,試試自己的血脈,能否與殘留在那里的小天罡北斗大陣共鳴。
如果無法共鳴的話,那只能說白某的一切推斷都是錯誤的,紀道友只是巧合姓了紀罷了。”
紀遠臉色更沉:“白道友也知道我目前根本無法成行。”
白喬墨點頭:“是的,所以只能請紀道友耐下性子再等等了。”
紀遠這回保持不了溫和的形象,用鼻子噴氣:“白道友突然對紀某爆出這樣一條大料,卻讓紀某再等下去,會不會覺得對紀某太不厚道?”
他這明顯是動氣了,他需要的是確切答案,而不是這般讓自己花費時間去尋找,卻又一時半會兒沒辦法成行。
他承認自己是遷怒了,沒有人在被人揭開這樣的事實真相面前,還能保持心平氣和的。
如果他真是紀家的遺孤,那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他遺孤眼瞎,認賊作父,滅亡紀家的絕對有他的師父,還有背后皇家中人。
一想到這可能,紀遠就無法平靜下來,所以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相。
白喬墨默了一下,能夠理解紀遠的心情,他心里是確認了紀遠就是紀家的遺孤,但對紀遠來說不是,紀遠需要證據。
白喬墨道歉:“抱歉,是我們考慮不周。”
風鳴不高興了:“喂,姓紀的,你對我白大哥發什麼火,白大哥不過是無意中知道嵐陽郡紀家的情形,為紀家打抱不平,你是不是紀家遺孤,其實對白大哥有什麼區別嗎?白大哥所做的不過是給你提個醒,萬一你是紀家遺孤,小心什麼時候就被人咔嚓要了小命。
”
紀遠被罵了一頓,腦中稍微清醒些了。
是啊,風鳴罵得對,白喬墨和風鳴對他沒有任何責任,就算現在提醒他一聲,也是存了一份善意。
但是……他真的一時半會兒沒辦法接受這一切,這等于將他過去二十幾年全部推翻了,讓他心頭只剩下一片茫然。
他到底是誰,他紀遠究竟是何人?
活了二十多年,自以為是個聰明人,原來連自己究竟是誰都蒙在鼓中。
更加可笑的是,他很可能認賊做父,將殘害全家的仇人當成師父尊敬。
紀遠再度搓了把臉,讓自己稍稍冷靜一下。
可是他依舊沒辦法冷靜得下來。
紀遠苦笑道:“抱歉,是我的不是……”
風鳴又揮了揮手說:“算了,跟你計較這個做什麼,接下來遠離了皇城對你其實有好處,如果你真想知道真相,那就好好活下來,然后去嵐陽城追尋真相,再從長計較。
可不要一時頭腦熱血,憑一己之力去向皇室報仇血恨,最后只能是仇也沒能報成,還將紀家最后一個遺孤,也喪生在仇人手里。”
從白喬墨這里知道紀遠上一世的悲慘命運,風鳴實在不希望他再重復這樣的人生。
仇是要報,但要講究策略,先要保存有用的身軀,才能圖謀報仇事宜。
人都死了,還報什麼仇?只能讓仇人笑話他的不自量力,慘死親人的怨氣無法消散。
紀遠深吸一口氣,知道風鳴說得有道理。
而在風鳴口中,他分明就將自己看成紀家唯一的活口了。
紀遠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你們說得對,我現在需要的是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后伺機尋找真相,我一定會去弄清這一切的。
”
他并不后悔來找白喬墨和風鳴,盡管因此他的人生將會大起大伏。
但對他來說,與其糊涂過活,不如清醒面對現實,哪怕這個現實再殘酷,他也希望是清醒著的。
光是玉簡里那些血淋淋的一幕幕,他就不愿意稀里糊涂地過下去,那里面記載了紀家滿族數百條人命。
只為了滿足某些人的私欲,一個家族幾百條人命,以及這個家族立下的偌大功績,就這麼輕易地被抹去了。
他甚至在皇家藏書樓里也沒見過有關嵐陽郡紀家的文字記載,何其可笑。
他為這個紀家不值。
風鳴看他這副模樣又有點心軟了,撓撓頭說:“其實我和白大哥也在猶豫要不要跟你說,提這個醒,我們還沒拿定主意的時候,你自己就找上門來了,所以說人太聰明了,有時也不見得是好事。”
如果換了旁的時候,紀遠肯定要被風鳴這話給逗噴了。
“我知道,你們將我當朋友,才會想要提醒我的。”
“也不是當不當朋友的事,就當我們是為打抱不平吧,誰看了這種事能忍得住?”
風鳴是真覺得這人太慘了點,最后也死得好慘,真是死不瞑目吧。
196小十八
第196章
跟風鳴胡扯了一陣,紀遠稍稍冷靜了些。
他之所以沒有立即離開,還壓著性子跟風鳴胡扯,是因為擔心自己離開后,見著秋易會失態,無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又灌了杯茶,紀遠恢復之前的溫和斯文的形象,起身向風鳴白喬墨道別。
風鳴這人有時候嘴巴雖壞,但人品真的不差,否則怎會為紀家這樣的家族打抱不平,旁人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他以前何嘗又不是冷眼看著一些事情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