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祝云璟道:“那是祝云珣自個做的?他一個成天關宮里念書的皇子,哪里來的那麼大本事能插手得了江南的事情?”
賀懷翎輕咳了一聲:“他不行,但我祖父和二叔可以……”
祝云璟:“……”
是了,賀懷翎派人去江南找證據祝云珣早就知道,賀家人若是之前已經看過那杜知府被攔下的奏疏,自然會在背后幫一把,即便沒有賀懷翎,他們也會安排別的人將證據呈到皇帝面前去。
祝云璟沒好氣地瞪向賀懷翎:“所以刺殺我的事,你又確定不是你賀家人做的了?”
“那應該不會,”賀懷翎微微搖頭,“他們沒那個膽子。”
“若不是為了祝云珣,齊王又為何要刺殺我?我死了他能有什麼好處?皇位怎麼輪也輪不到他吧?”
“不知。”
祝云璟懶得再說了,點的菜都已上齊,他埋頭開始用膳,賀懷翎給他夾菜,放低了聲音:“雀兒,我與賀家已經分家了,他們是他們,我是我。”
“行了,我知道,”祝云璟打斷他,“別說這些有的沒的。”
他話說完忽然眉頭一擰:“那錢總兵的死是否也與這些事情有關?陳副總不是與這扈陽城的人走得近嗎?或許錢總兵發現了他們通敵叛國之事準備上奏朝廷,陳副總便將他滅口了?”
賀懷翎道:“不無可能。”
“陛下密旨你查案,你準備從哪里下手?”
“先去會會那些商會的商人吧。”
祝云璟不解:“如何會?”
“聽聞明日是商會會長,那位來自晉省的大商人曾近南母親八十大壽,家中大宴賓客,我們想辦法混進去。”
“沒有請帖要怎麼混進去?”
賀懷翎笑道:“去偷一張就是了。
”
祝云璟:“……”
偷?
第39章 有辱斯文
扈陽城很大,能逛的地方并不只有那一條商業街,祝云璟和賀懷翎在大街小巷轉了一整日,傍晚過后才找了間客棧歇下。
這幾日集市開市,城中的客棧幾乎都爆滿,他們好不容易才找到間尚算干凈的,上房也只剩下最后一間。
“您二位就擠一擠吧,我們這上房很寬敞,夠您二位一塊睡了,都這個點了,出了我們這的門,可就很難再找到第二家還有空房的了。”
店掌柜的笑瞇瞇地與他們提議,賀懷翎轉頭用眼神詢問祝云璟,祝云璟可有可無地“嗯”了一聲,便算是答應了。又不是沒睡過,從京城來這邊關的一路上,他都是與賀懷翎一間房,早已習慣了。
用過晚膳,賀懷翎安插在這扈陽城的眼線過來與他稟報事情,祝云璟在里間看書,分了一點心思聽外頭的動靜,來人正在與賀懷翎說打聽來的明日那曾家壽宴的情形。
兩刻鐘后,稟報事情的人離開,賀懷翎進了里間來,祝云璟隨口道:“難怪你對這扈陽城的事情這麼清楚,原來早就安排了人在這里頭盯梢。”
“也沒有多久,扈陽城畢竟是煢關這邊最總要的城池,這里夷人又多,確實得謹慎點,”賀懷翎說著又搖了搖頭,“不過他們也只能打聽點面上的消息,再仔細些的,便難了。”
祝云璟點頭,若把柄真有那麼好抓,前任的錢總兵也不會死在任上了。
賀懷翎在祝云璟身旁坐下,貼近他小聲道:“雀兒,我帶你去做點有趣的事,去嗎?”
“做什麼?”
“做賊。”
祝云璟原以為賀懷翎白日說的偷請帖只是句玩笑話,不曾想他卻當了真,且還準備親自動手。半個時辰后,當他們一身夜行衣站在某戶商家宅院的外墻根下時,祝云璟猶覺得不可思議,又見賀懷翎躍躍欲試就要翻墻,他壓著聲音似笑非笑:“沒想到侯爺原喜歡做梁上君子,連這種事情都要親力親為。”
賀懷翎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我是怕你無聊,帶你出來逗個樂子而已。”
祝云璟輕嗤了一聲,沒再說什麼,動作利落地隨著賀懷翎一起翻身進了院子里頭。
這棟宅子不算大,只有三進的院子,賀懷翎小聲告訴祝云璟:“這戶人家的男主人是兩個月前到的扈陽城,剛加入商會沒多久,相熟的人不多,我們若是假扮成他混進去,會便利許多。”
戌時已至,院中各處的燭火都已經熄了,賀懷翎領著祝云璟從容地將手中點燃了的煙從每一間屋子的窗口塞進去:“這迷煙能讓他們昏睡十二個時辰,到明日這個時候才會醒,足夠我們行事了。”
祝云璟淡定道:“侯爺果然是做賊的老手。”
賀懷翎笑了笑,也不爭辯,繼續往前走,最后只剩下一間主人家的正房還亮著燈,倆人走到窗邊,貼近去看,卻聽里頭模模糊糊傳出些叫人面紅耳赤的曖昧聲響。
祝云璟、賀懷翎:“……”
窗戶紙后面隱約可見房中交纏在一塊的朦朧身影,那些聲音在這靜悄悄的夜里似是被放大了無數倍,祝云璟十分的不適,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狠狠瞪了賀懷翎一眼。
賀懷翎輕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撫他,將窗戶紙撥開一些,把迷藥送了進去。
最后他們找到了男主人的書房,大大咧咧地取走了桌案上擺著的請帖,又原路翻墻出去,回了客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