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紹辭站穩之后的第一個動作就是捂住晏子修的眼睛,但晏子修卻不領情,直接把他的手拽了下來。
黎風致實在無法面對眼前這種尷尬場景,干脆縮進被子里去了。
顧時亦雖然臉皮厚,但是也不知道這種情況該說什麼。
三個人面面相覷,還是晏子修先開口道:“你為何睡覺也要壓著黎經紀?”
說完,他就換了一副嚴肅的神情道:“你對他不好。”
景紹辭一把捂住了晏子修的嘴,面無表情的對顧時亦解釋道:“他喝醉了。”
顧時亦呵呵呵的笑了兩聲,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他已經做好了把自己親媽供出來的準備,畢竟他還得留著命跟媳婦結婚。
這時,晏子修再次拽下景紹辭的手腕,小聲嘀咕道:“我是來送新婚賀禮的,你總捂我的嘴做什麼。”
景紹辭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他知道憑小道士的那股倔勁,要是他強行把人拉走,顧時亦一會估計還得萎一次。
于是,他只好無奈的道:“好,你送。”
晏子修手里還拿著剛才的礦泉水瓶,沖他彎眼笑了一下后,像麥克風一樣將瓶子舉到了嘴邊。
“既是你們的新婚大喜,那我便送歌一曲,聊表心意。”
話音剛落,黎風致就蹭的從被子里鉆了出來。
他用最快的速度坐起身,然后連忙抬手勸阻道:“子修,你冷靜一,不是,你清醒一點,心意我們領了,唱歌真的就算了。”
顧時亦疑惑的看向自己媳婦,嫂子愿意唱就唱唄,又不是什麼大事。
幾秒過后,顧時亦就為曾經天真的自己,親手上了三炷香。
“唧唧叭叭唧叭叭,麻雀學校老師教學生,練習唱著唧叭叭,麻雀學生大家圍個圈,大聲唱著唧叭叭,不行還是不行……”
晏子修唱的一臉認真,顧時亦的臉卻抽搐了一下。
他現在終于信了那句話,老天爺在給你打開一扇門的同時,肯定也關上了一扇窗。
這是賀新婚大喜還是給他倆送終呢?
顧時亦腦中劃過無數彈幕,內心無比崩潰。
[能把這首歌唱的這麼字正腔圓,嫂子不愧是影帝。]
[麻雀是這麼叫的嗎?不愧是四害之首。]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兒歌而已,是我不對勁,真的是我不對勁。]
歌才唱到一半,顧時亦就眼含熱淚看向了黎風致。
黎風致的手指緊緊抓著被子,明顯也在強忍。
景紹辭站在一旁,抬起一只手遮住了半個額頭和眼睛。
“……大家再唱一次唧叭叭,唧唧叭叭唧叭叭。”
一曲終了,晏子修放下了拿著礦泉水瓶的那只手。
顧時亦如同行將就木一樣,挺著最后一口氣開始僵硬的鼓掌。
“好,真·他媽,好。”
晏子修聽見他說臟話微蹙了下眉,但還是道:“你開心就好。”
“哈。”顧時亦失智般的笑了一聲,然后道:“我可太他奶奶的開心了。”
晏子修見他說的認真,于是道:“既然你這般喜歡,那我便再唱一……”
“嫂子!!”顧時亦飛快的換了一個跪坐的姿勢,大聲懇求道:“我保證以后一定對風致好,要是有一點不好你把我頭擰下來當凳子坐都行,我就求你別折磨我了行不行?”
晏子修看著他這副模樣,忽然打了一個很輕的酒嗝。
他轉頭看向景紹辭,不解的道:“你弟弟他,怎麼了?”
景紹辭清了清嗓子,認真回道:“你把他震住了。”
晏子修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然后看向兩人道:“祝二位白頭到老,永結同心。
”
“一定一定。”顧時亦‘感動’的道。
景紹辭好不容易把人從房間里帶出來后,晏子修又提出了一個要求。
“我想去看看小寶。”
景紹辭哄著道:“爸媽和小寶他們都睡了,咱們明天……”
晏子修突然吸了吸鼻子,眼巴巴的看著他道:“你是不是不跟我天下第一好了。”
天下第一好是個什麼定語?
景紹辭把他抱緊懷里拍了拍,道:“不是的,跟你好的。”
晏子修從他懷里抬起頭道:“那我想看小寶。”
五分鐘后,景紹辭按響了門鈴。
景封易和謝莞歆顯然已經睡下了,因為他按了好一會,門才從里面拉開。
穿著睡衣的景封易一眼就看見了兩人拉著的手,下一秒他就看向了景紹辭。
景紹辭不自在的偏過頭去,低聲道:“晏晏要見小寶。”
景封易挑了下眉,一言不發的側開了身子。
夫婦二人睡在主臥,已經四歲的謝崇允正一個人睡的正香。
景紹辭把他從床上抱起來時,小寶嘴里咕噥了兩聲。
“大哥……”
謝崇允在迷迷糊糊中又看到了晏子修,一下驚喜的睜大了眼睛,“二哥!”
景紹辭對于這種區別對待,瞬間黑了臉。
可晏子修聽到這個稱呼,卻倏地紅了眼睛,“你怎麼,不叫我嫂子了。”
聽著他微咽的嗓音,景紹辭頓時胸口一窒,一時間心如刀絞。
景封易和謝莞歆此時正站在門口,聽到這話心里也很不好受。
謝崇允看了景紹辭一眼,看見大哥點頭后,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嫂子。”
晏子修將他從景紹辭的懷里抱了過來,謝崇允也乖巧的用兩只胳膊圈住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