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巨獸蒼身通體,似龍也似虎,獰厲的妖目中如飄霧一般,泛出無比邪佞的紅光。
四裔之首,兇獸饕餮。
別說是在場的所有人,就連饕餮自己都愣住了。
你媽媽的吻,竟然還有人召的動他?!
此時的晏子修盤膝而坐,道指用力下壓,口吻十分嚴肅的道:“吾坐此陣,召汝前來,速速奉命——”
就在所有人無比驚異之時,龐然而立的妖獸張開大口,竟直接將整座倉庫吞食而下。
就在饕餮消失的瞬間,晏子修整個人重重砸在救援帳篷前,口中不斷涌出帶著碎肉的鮮血。
“晏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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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決站在病床前,就像缺氧一樣不斷深吸著氣。
“景紹辭,我那天說的是我能結筍,不是能結封敕丹!!!就那一顆還是我九死一生搞回來的,還哪有第二顆了!!我現給你搓嗎??”
殷決的語氣十分滑稽,明明氣的要死,但是還要盡力壓低自己的嗓門。
他越說越氣,看著景紹辭道:“我跟你說過回去以后讓他好生養著,你怎麼就不聽勸呢?”
景紹辭沒有說話,只是一瞬不瞬的看著床上的晏子修。
殷決也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也沒用,只好道:“算了,我再去想想辦法,有消息了給你打電話。”
殷決走后沒多久,范道德跟衛褚他們來了。
三人站在病房外,但誰也不敢抬手敲門。
“景先生肯定恨死我們了。”姬洛嶼滿面黯然的道。
范道德愧疚的閉上了眼睛,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咱們還是別進去了,恐怕景先生現在最不愿意見到的就是我們幾個。”衛褚道。
此時的景紹辭握住晏子修的手,將手背貼在了自己臉上。
如果這個人死在了倉庫里,那他對他說的最后一句話竟然是:你滾吧。
沒人知道他有多痛苦,如果可以,他寧愿永遠都不要想起前世的記憶。
逃避也好,自私也罷,他是真的很想跟晏子修在一起,把這個人永遠當成心尖上的私有物。
沒有人會愿意放下一個愛了很久的人,分開以后的每個日夜,他都痛苦的無法喘息。
景紹辭閉上了眼睛,一滴眼淚從下頜滑落。
“晏晏,你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麼辦。”
晏子修整整昏迷了五天,景封易和謝莞歆每天都來,黎風致和顧時亦也來看過。
殷決在這期間送了兩次東西,但可惜都沒有起作用。
第六天的早上,秦寅帶著一個女孩出現在了病房外。
“爸爸,你今天帶我來看誰啊?”
秦寅沒有說話,只是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爸?”
秦寅緩緩看向她,開口道:“楠楠,爸爸以后再也不反對你追星了。”
那天他在火場之所以能一眼認出晏子修,就是因為女兒的緣故。
“爸,我……”
這本來是一件應該高興的事,可秦楠楠聽了這話,心里卻變得忐忑起來。
因為爸爸以前沒少因為這事批評過她,父女倆還為此冷戰過。
現在秦寅猛不丁的一同意,她反而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你一定要,長長久久的支持他。”
秦寅看著病房的房門,低聲道:“因為你喜歡的晏子修,真的是一位英雄。”
——
晏子修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八天的下午了。
他微微垂下雙眸,一眼就看見了趴在床邊的景紹辭。
對方的眉心皺蹙著,就像是做了什麼噩夢。
晏子修摘下臉上的氧氣罩,然后緩緩的將手靠向景紹辭的側臉。
可就在碰觸到的瞬間,他修長的手指蜷了蜷,又收了回來。
十幾分鐘后,護士進來換點滴袋,這才發現晏子修恢復了意識。
她連忙跑了出去,道:“主任,VIP八號床的病人醒了!”
主治醫生很快就進了病房,迅速開始給晏子修做檢查。
“家屬請在外面等候。”
兩人還沒說上一句話,景紹辭就被護士請了出去。
足足過了半個多小時后,醫生才從病房出來。
“患者現在……”
話還沒有說完,景紹辭聽也不聽就跑了進去。
景封易正好也在,于是上前對醫生道:“我是晏子修的父親,你請說。”
晏子修剛一看到景紹辭進來,就下意識的垂下了雙眸。
他那天就那樣走了,這個人一定很生氣。
晏子修心里有些發沉,忍不住想要坐起身。
“別動。”
晏子修停下動作,乖乖的躺下了。
景紹辭坐回床邊后,兩個人誰都沒說話。
過了不知多久,景紹辭開口道:“是不是很疼。”
晏子修下意識就要搖頭,可過了幾秒,他將纏著繃帶的胳膊從被子里伸了出來。
“我,手疼。”他的聲帶被濃煙嗆傷了,嗓音嘶啞的厲害。
那天晏子修左手連帶半個胳膊都被燒的血肉模糊,謝莞歆來醫院看了照片,哭的眼睛都腫了。
景紹辭喉間驀地涌上一股酸澀,拼命咽下去后,他將右手掌心朝上,示意對方把手放上來。
晏子修看了他一眼,然后試探般的一點一點放了上去。
景紹辭沒敢握他的手,害怕壓到傷口。
“我一會去問問醫生,看看用什麼藥能減輕……”
“不疼了。”晏子修微微揚起唇角,看著他的眼睛道:“這樣就不疼了。”
景紹辭瞬間偏過頭去,托著晏子修的右手也跟著微微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