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決轉過頭來,大聲道:“你怎麼不問問陸喬北為什麼來找我?”
晏子修漠然的道:“那是你二人之事,與我無關。”
“除了你家那個凡人,還有誰跟你有關。”殷決嫌棄的吐槽道。
晏子修不接話,保持沉默。
幾秒后,殷決抬起右手,掌心泛出一陣青光后,一個圓形的銀盒出現在他的掌心。
他示意般的將手伸了過去,晏子修卻沒有接。
“此物刻有邪陣。”
殷決沒想到他一眼就看出來了,于是道:“不錯,這個圓盒里的東西可以快速增長妖力,比吸取活人精氣還要來的迅猛。”
晏子修神色清冷的道:“事出反常,必為妖。”
殷決沉默了一會,神情嚴肅的道:“我也是聽我一個貓妖的朋友說的,他說不少妖都用過這盒子里的東西,我一時好奇,所以才跟著去了。”
晏子修垂眸看著他的手心,開口道:“之后你就把將這東西搶了?”
“不是我搶的!”殷決情緒有點激動,“我還能上趕著找死嗎?我剛一見到這個盒子,它就自己飛到我懷里來了,后面怎麼找也找不到,真他媽見鬼了。”
晏子修略想了想,然后道:“是何人將此物送給你們妖族的?”
殷決蹙起眉心,回答道:“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但聽說好像是一個南洋術士。”
“條件呢,要換取什麼?”
說起這個,殷決也覺得奇怪,“他什麼也沒要,只說是想跟我們妖修交好。”
晏子修笑了一聲,但笑聲卻很冷。
“此物既然這般邪詭,那我便將其銷毀,免得讓它繼續害人。”
殷決聽了這話,馬上將銀盒交給了他。
月上中天之時,兩人來到郊外。
晏子修先用符紙和小旗在周圍布下陣法,然后準備了一缽清水,將銀盒放入其中。
“你退遠些。”他開口道。
殷決立刻依言照做,站在了他右后側。
晏子修微闔雙眸,念誦真訣。
就在幡旗無風自動之時,銀盒開始冒出藍色的煙霧。
這些煙霧滕然而起,在半空翻滾的樣子莫名有些猙獰。
咔嚓一聲,銀盒從中裂了開來,正在這時,煙霧竟凝成一只妖獸,朝晏子修猛地撲來。
“小心——”
殷決的聲音還未落下,晏子修就直接被按倒在地。
他心中一緊,跑向晏子修的同時變出了一根竹笛。
尖銳的笛聲如同刀劍一般刺向霧獸,但只是阻擋了一瞬,霧獸的利爪便再次朝晏子修拍去。
殷決目眥盡裂,試圖以身相擋,卻被一股強悍的氣浪卻掀翻出去。
晏子修當胸中了一擊,在昏迷中噴出鮮血。
霧獸在重創晏子修后,奇怪的停下了攻擊,然后就像老虎嗅聞將死的獵物一般,甩著尾巴在周圍打轉。
殷決從地上掙扎爬起,捂著腹部的位置,大口喘氣。
這邪物如此厲害,哪怕他身上沒傷也絕不是一合之敵,現在想救晏子修,他就絕對不能硬拼,只能智取。
殷決勉強穩了穩心神,然后將竹笛放在唇邊。
悠揚的笛聲如同柔軟的絲帛一般,試探的靠近霧獸,殷決將妖力滲入其中,將對方緩緩圍繞。
可就在他準備‘收網’之時,耳邊卻響起一道飽含譏諷的嗓音:“呵,不自量力。”
話音剛落,霧獸竟幻化出一個男人模樣,揮手間便將他的妖氣全部打散。
殷決從男人的身上感受到一股非常可怕的氣息,這種氣息與晏子修的強絕之氣不同,這個男人讓他感覺到害怕的同時,還讓他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憎惡之感。
男人根本沒有把殷決放在眼里,出現之后就蹲身而下,然后將晏子修的上半身抱了懷里。
殷決強忍著懼意,用竹笛指著他罵道:“你個畜牲秧子,把人給我放下!!你他媽聽不懂人話是不是,你爺……”
殷決還沒罵完,周遭就響起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
不知何時,地底忽然涌出無數條黑紅色的蜈蚣,每一只都有成年男子手臂一樣粗長,正拱著身子朝他包圍而來。
殷決被惡心的夠嗆,立刻拿出眠風扇揮出道道寒芒。
但死了一只,又會有十只甚至上百只涌出,根本殺不到盡頭。
“朱雀騰降,煉化九道,身有光明,焚盡邪穢,急急如律令——”
數道火焰沖向地面,將殷決周遭全部燒為灰燼。
晏子修踏空而來,而男人懷中的那個‘晏子修’卻變為了一張輕飄飄的黃紙。
火焰從地面掠過之后,轉眼間凝為一只龐大的火鳥,直接向男人襲去。
男人雙掌相對合于胸前,分開雙手后拉出一道黑色的空洞,將朱雀靈體盡數吞沒。
晏子修落在地上,將殷決一把拉到自己身后。
“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容易被打傷。”
男人嗓音慵懶,透著一股跟熟人敘舊一般的親近感。
晏子修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開口道:“又是你。”
那次景紹辭的氣運被奪,他搶回來時就是這道聲音說要看他以后的下場。
“原來你還記得我。”男人的語氣驀然變得愉悅起來。
晏子修神情未變,右手指尖開始縈繞出紫金色的光芒,“便是你,偷走了景紹辭的精魄。”
話音剛落,殷決感覺周身的氣溫瞬間變冷,就連周圍的草木都開始結出冷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