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順著晏子修的脖頸流淌而下,他先站起身,然后彎腰將景紹辭扛了起來。
下一秒,兩人的身影就出現在了臥室中。
晏子修先將人平放在床上,然后掀開了景紹辭身上的浴衣。
“四帝護魄,萬神無越,生魂速來,死魂速去,起——”
九道各色光團從景紹辭體內浮現而出,晏子修雙眸迅速掃過,然后右手一揮,三魂六魄瞬間歸體。
景紹辭分明還是沒有精魄,那方才為何又會情欲突生?
心悅之意或可解釋,但對方險些心智失控,顯然這其中有蹊蹺。
晏子修眉心深深蹙起,片刻后,他走到床邊拉起了被子。
在給景紹辭蓋上之前,他無從選擇的朝下面看了一眼,確認對方消下去以后,才將被子蓋好。
景紹辭醒來后,已經快晚上八點了。
他先是懵了一會,然后倏地坐起身來。
自己先前明明在和晏晏泡溫泉,怎麼再睜眼就睡到床上來了?
景紹辭朝四周環視一眼,在沒發現晏子修的身影后,立刻起床穿衣服。
他打開臥室房門,正要出去找人時,剛好遇見了吃完晚飯的謝莞歆和景封易。
謝莞歆開口要說什麼,卻被景封易握了握手。
“我跟他說,你先去看看小寶。”
謝莞歆看了景紹辭一眼,然后上樓去了。
她走后,景封易面無表情的道:“跟我去書房。”
等父子倆進到房間里后,景封易開門見山的道:“你還打不打算跟小修復婚了?”
景紹辭目光堅定的道:“一定會復。”
景封易看著他,問道:“那你為什麼不對他溫柔一點?”
景紹辭完全沒明白他的意思,所以沒有說話。
景封易在心中嘆了一口氣,然后道:“他脖子上的傷口,是你咬的吧。”
小修今天回家的時候脖子上還什麼都沒有,結果跟自家兒子泡了個溫泉,上面就多了幾個咬痕。
話音剛落,景紹辭就倏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受傷了?!”
景封易觀察著他的神色,眉心微皺道:“難道不是你弄的?”
景紹辭根本顧不上回答他的問題,直接道:“爸,他現在在哪?”
“一個多小時前出門了,沒說去哪。”
景紹辭立刻回臥室拿手機,結果發現晏子修把手機留在了家里。
他原本就不遲鈍,聽了父親的話后,馬上就意識到自己在昏迷前一定對晏子修做了什麼事。
就在景紹辭等的心急如焚時,終于把人等了回來。
晏子修很遠就看見景紹辭站在門前,等對方快步到他面前后,他開口問道:“你站在此處做何?”
景紹辭看著他脖子明顯的齒痕,想說什麼卻張不開口。
晏子修感受到了他目光所及,抬手捂住了傷口,“無礙,不疼。”
此事也是他太過心急忘了用靈氣愈合,沒成想出門時正好被謝莞歆瞧見。
他說的這四個字讓景紹辭更加確認了自己就是始作俑者,他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低聲道:“晏晏,對不起。”
晏子修淡然的笑了笑,然后主動握住他的手道:“此事非你主觀,怨不得你。”
等兩人回家后,景紹辭默不作聲的拿來了藥箱。
晏子修知他心中愧疚,所以默認了他這種行為。
景紹辭拿著棉簽給他擦藥,擦兩下還會給他吹一吹。
晏子修用余光看著他臉上的神情,心疼中又帶著幾分掩蓋不住的內疚,于是便將手搭在了他的手背上。
景紹辭放下了手里的棉簽,然后抬起胳膊放到了他面前,“要不然你也狠狠的咬我幾口。”
說完,他又把脖頸湊了過來,“把這里咬出血也行。”
晏子修淺笑著推開了他,道:“你不必將此事掛懷于心,我并未氣惱。”
“我氣。”景紹辭看著他的眼睛,“我氣我自己。”
晏子修知道對方又鉆了牛角尖,于是岔開話題道:“你不問我方才去哪了?”
說完也不等景紹辭回答,直接道:“在溫泉時你魂魄有異,我心下覺得必定是取走你精魄之人就在近處,故而出去尋找。”
景紹辭反握住他的手,問道:“那你找到了嗎?”
晏子修神色冷凝的搖了搖頭,“并未。”
說完,他就看著景紹辭道:“以我的推測,原主雖是取走你精魄的元兇之一,但他不會有那般大膽敢謀害你的性命。”
從知道景紹辭體內有纏思蠱開始,所有脈絡逐漸在晏子修腦海中變得清晰起來。
不管原主是真心愛慕還是為利所圖,他最終的目的還是要嫁與景紹辭。
若是景紹辭丟了性命,那他嫁入頂級財閥的心愿便如黃粱一夢,全部化為烏有。
所以晏子修推測原主必定是被人哄騙,對方說用這種方法能使景紹辭對他情根深種,于是原主便鋌而走險,將此蠱種入景紹辭體內。
殊不知這養蠱之人從一開始就另有所圖,故而以纏思蠱為介,借原主之手,趁機以巫術取走景紹辭的魂魄。
景紹辭聽完他的所有推測,黑眸微斂,沉默不語。
過了一會,他抬眸看著晏子修道:“你跟那個人,誰更強?”
晏子修與他心意相通,知道對方是擔心自己在奪回精魄的時候出什麼危險,于是道:“那巫蠱術士若如我這般,便也不必用那陰司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