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后,他看了看天色,準備出發去竹緣齋一趟。
景紹辭一聽他要出門,便立刻表示要一起去。
晏子修不明白對方為何氣消的如此之快,奇怪的看了景紹辭一眼后就點頭同意了。
到了竹緣齋門口,兩人下車。
推開門,又是熟悉的一陣鈴鐺聲。
“天師大人~”殷決嫵媚的嗓音在樓上響起,“你又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
晏子修和景紹辭面無表情的看著樓梯口,那里正趴著剛從上面一路磕滾而下的某根竹妖。
景紹辭見殷決從旗袍開叉處露出了大腿,瞬間移開了目光,同時也把晏子修的下巴轉了過去。
“呃啊……”殷決一邊從喉嚨里發出痛吟,一邊身殘志堅的從地上撐著胳膊爬起。
他沒站起來,就這麼坐在地上狠瞪著晏子修:“你想害死我啊你!!”
晏子修從懷里掏出鐵疙瘩,伸出手道:“你可是懼怕這個東西?”
殷決立刻抬手阻擋,然后狼狽的向后挪出了好大一段距離。
“這鎮妖臺上的法力已失,你合不該這般畏縮。”晏子修淡然的道。
“這上面有大妖的血,你大爺的是瞎了嘛!!!”殷決怒吼道。
一聽到瞎這個字眼,景紹辭眸帶寒意的看了殷決一眼。
晏子修倒是神情未變,他將右手收了回去,然后開口道:“若不然你嗅嗅,試試可能聞出這血屬于何種妖類?”
殷決氣的臉都綠了,不是比喻,是真的綠了。
“你當我是警犬嗎?!”他咬牙切齒的道。
話音落下,他整張臉就忽然痛苦的皺了起來,身體也跪趴著蜷縮到了一起,背部開始冒出紫色的竹葉。
“景紹辭,你先拿著此物遠離,我與他還有話說。”說完,晏子修就把手里的東西遞了過去。
景紹辭心里雖然極為不悅,但他也知道晏子修要問的是正事,只好一把拿過鐵疙瘩,沉著臉出門了。
等景紹辭離開好一會后,殷決才喘著氣用妖力勉強維持住了人形。
其實見到他這副模樣,晏子修想要的答案就已經得到了。
若不是此妖極其厲害,也不會只憑一點殘血就能壓的殷決連站都站不起來。
“你好生休養,我先行一步。”
等晏子修走出竹緣齋的大門,殷決喋喋不休的罵聲依舊沒有停止。
他剛坐上副駕駛,景紹辭就冷著臉把鐵疙瘩遞了過去。
晏子修接過后,重新放回懷中。
“說完了?”山木……與木……三整……兮理……
“嗯,已經有答案了。”晏子修回道。
就在他準備系安全帶時,忍了又忍的景紹辭終于爆發了:“晏子修,你能不能對我好一點?”
晏子修右手一頓,轉身道:“你為何會說此話?”
景紹辭偏過頭去,語氣中帶著明顯的郁悶:“我們兩個人明明已經在一起了,你還是動不動就放養我。”
“中午就親了一下,你一個下午都不理我。”他說著說著,口吻就變得委屈起來,“剛才你也讓我出去,自己單獨跟那個竹妖說話。”
晏子修張口想要解釋原因,但最終還是合上了唇瓣。
等景紹辭把該說的都說了,晏子修這才開口道:“景紹辭,看著我。”
景紹辭下意識轉過頭去,沒想到晏子修直接俯身過來,反手扣住他的下巴,在他的額上落下輕輕一吻。
親完后,晏子修微微低下頭道:“我對你以禮相待,不過是因為心里珍你重你,如此,才算你的良人。
”
景紹辭的唇角剛剛揚起,聽完這話卻直接懵了,“這是什麼邏輯?”
晏子修微嘆了一口氣,“我若在成婚之前就待你舉止隨意,那這便是輕薄了。”
景紹辭抬手摟住他的腰將他壓向自己懷里,義正辭嚴的道:“只要是你,隨便輕薄。”
說完,他還補充了一句:“我受得了。”
晏子修用手掌抵著他的肩膀,拉開兩人的距離,“我師父說過,若我當真有了心上人,也要守君子之儀。”
景紹辭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一會,然后道:“你師父是人格分裂嗎?”
這句話直接惹了晏子修,他嚴肅的板著臉道:“他既是我師父,自然也是你的長輩,不可如此妄言。”
景紹辭滿心不爽的道:“你師父讓你守什麼君子之儀,然后又教你吹枕邊風哄人,他這是折磨我,還是折磨你?”
此話一出,晏子修的心頭忽然浮起一絲疑惑來。
師父自幼便耳提面命的告訴他絕不可沉溺情欲,但偏偏在不經意間又跟他說過許多夫夫相處之道,如今想來,實在是自相矛盾。
見他開始沉默,景紹辭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把話說得太重了,便伸手過去扣住了晏子修的手指。
一直到兩人開車回家,晏子修都沒再說一句話。
到家后兩人各自洗澡,躺上床后,景紹辭靠過去道:“晏晏,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并未。”
晏子修的回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景紹辭問道:“那你為什麼一直不說話。”
“我在想。”晏子修轉過頭看著他,認真的道:“或許我師父一早便算準了我會與男子成婚。”
景紹辭聽了這話,一把握住他的手腕道:“那他有沒有說是跟誰?”
晏子修搖了搖頭,“我也是到如今才想明白,他與我說過的那些私隱,都是與男子相處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