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修轉頭看向景紹辭,直接道:“我們走。”
就在四人起身的瞬間,黎凱光急道:“五百萬就五百萬,你說話可要算數!”
晏子修眸底劃過一道冰冷的諷意,意味深長的道:“凡我所言,從未落空。”
景紹辭很快讓秘書將五百萬打到了黎凱光的卡上,黎家人在銀行查完賬后,一個個激動的像坐在金山上一樣。
“既然拿了錢,這份贍養協議你們也要簽了。”
“簽簽簽。”黎勇軍滿口答應,一副生怕晏子修后悔的樣子。
這份協議上寫了黎風致已經一次性支付黎父黎母的贍養費,以后不得以任何理由索要金錢。
另外還加了一條,劉慧鳳也不能用任何借口再干擾黎風致的正常生活。
等黎勇軍和劉慧鳳簽完字后,三口人揣著銀行卡迫不及待的就要走。
就在這時,晏子修忽然開口叫住了他們:“等等。”
“干什麼!”黎凱光一臉防備的看著他,“我告訴你,協議我爸媽已經簽了,你別想賴賬。”
“并非反悔。”
晏子修看著他們,緩緩抬起了手,“我們老家有個規矩,若有盟約,須得擊掌為誓。”
黎家三口互相看了一眼,覺得這有錢人怎麼都怪里怪氣的。
“如何?不過擊掌而已。”
“拍就拍。”
黎凱光說完上前正要伸手,晏子修卻忽然蜷住了手指,“你有了這五百萬,下半生自然衣食無憂,哪怕千災百難也是不怕了的。”
黎凱光完全不明白他說這話的意思,一臉不耐煩的道:“你到底還拍不拍?”
晏子修神色清冷的看著他,“我只問你,是也不是?”
“是是是,行了吧?”黎凱光煩躁的道。
此時,晏子修臉上揚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伸直手指重重的拍在了黎凱光的手心處。
一下,兩下,一共三掌。
拍完的時候,晏子修修長的手指微微收攏,像是把什麼東西抓在了手心里。
五百萬,買黎家三口下半生凄慘坎坷,值了。
“侄媳婦這是干什麼呢?”謝晴嵐不解的道。
顧時亦沒有回答,只是眸帶戾氣的看著黎凱光。
黎家人離開后,四人也馬上返回了景家。
在顧時亦進房間之前,景紹辭把醫生說的話都告訴了他。
顧時亦心頭猛地涌上痛楚,過了好一會才用微啞的嗓音道:“哥,我知道了。”
打開臥室房門的時候,里面漆黑一片,只有窗外隱約的光線透了進來。
顧時亦打開燈就看見黎風致抱著自己的腿,蜷縮著把臉埋在里面。
他的手伸到黎風致的臉旁,還沒碰到卻顫抖的收了回來。
過了不知多久,顧時亦俯身將他抱進了懷里。
“黎風致,有我在,我會好好愛你。”
他就這樣一直抱著他,大手不斷的在他背上輕輕的撫著,耐心又溫柔。
終于,自黎風致喉頭發出一聲無法克制的嗚咽,他一把抓住顧時亦的衣擺,渾身顫抖的哭出了聲。
晏子修回來的路上就一直握著右手,回到家后就拿出了一個銅盆,然后將一個葫蘆中的水倒了進去。
在像化學實驗一樣加了七八樣東西進去后,他將右手懸于銅盆之上,這才慢慢松開了手指。
等黎風致睡熟之后,顧時亦悄悄的走出了房間,結果剛一轉身就看到晏子修。
“黎經紀好些了嗎?”
顧時亦微斂雙眸的點了點頭,然后道:“嗯,哭累了,已經睡著了。”
“你同我來,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兩人走到半路遇到了景紹辭,于是便一起進了書房。
此時三人面前擺著一個銅盆,只見盆中飄著一層薄霧,似游龍一般來回縈繞穿梭。
“這是什麼?”顧時亦微蹙著眉問道。
晏子修垂眸看著水面,嗓音清冷的道:“絕運之鏡。”
“啊?絕育?”顧時亦驚奇三連問:“給誰做?”
景紹辭和晏子修同時看向他,前者無語,后者無奈。
晏子修懶得重復一遍,直接將雙手置于胸前開始捏決。
“形以非實,幻術鏡現。”
話音剛落,銅盆如同用手托起一般緩緩升起,等與三人視線持平時,盆口倏地翻轉直接朝向他們。
奇怪的是,里面的水不但沒灑出半滴,反而迅速凝結成冰,漸漸化成了一面銀鏡。
等里面出現人影的時候,顧時亦震詫的張開了嘴。
“九幽諸罪,剝其陽福,受吾驅役,萬運化為塵,急急如律令!”
晏子修后三指相疊,食指并立,口訣念出后掌心用力相合,“敕。”
只見銀鏡之中開始快速閃過許多畫面,有黎凱光滿眼血絲的在賭桌上推籌碼的,還有黎勇軍中風后癱在床上的,更有劉慧鳳狼狽度日,生不如死的模樣。
這種種畫面,如同真實一般呈現在三人眼前。
等凝結的銀鏡慢慢渙散開時,晏子修抬手揮了一下,銅盆又落于了原處。
“這便是那三人以后的下場。”
有命要錢,也得有命花才是。
景紹辭看完倒是沒什麼表情,可顧時亦卻半天緩不過神來。
“這些,都是真的?”
晏子修微微點頭,“不錯,他們拿了我的錢,便是以那三掌,心甘情愿的將氣運賣于我了。”
“臥槽……”除了這兩個字,顧時亦實在是不知道用什麼詞能形容晏子修的牛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