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風致從晏子修的懷里退出,看見大步走來的人后,心里就是咯噔一聲。
小苦瓜怎麼來了?晏子修正要開口詢問,對方便用力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景紹辭將人拉走之前,還用充滿寒意的雙眸瞥了一眼黎風致。
黎風致接到景總的死亡凝視,整個人都不好了。
顧時亦此時咬牙切齒的走到他面前,見他的眼神還放在晏子修身上,氣的直接嵌住了他的下巴。
“小爺要跟你結婚,你竟然還敢愛別人!”
晏子修平靜的走在景紹辭身后,遙遙看到寺廟的時候停下了腳步。
“景紹辭,你怎麼來了?”
景紹辭轉身看著他,嗓音像淬了冰一般寒冷:“我要是不來找你,你是不是都要跟黎風致私奔了?”
晏子修只覺得這話幼稚,開口道:“即便我想,那也要看黎經紀自己的意愿。”
握在他腕子上的大手狠狠收緊,“你還敢想?”
晏子修無奈的笑了笑,決定岔開這個話題,于是問道:“你此來何事?”
景紹辭偏過頭去,“媽讓我帶你回去。”
“媽?”晏子修有些疑惑,“我不過是外出幾日而已,令慈是有什麼要事嗎?”
景紹辭冷冷的道:“爸和媽都知道你喜歡黎風致的事了。”
晏子修沒想到自己的一句無心之語,竟然會引起那麼大的波瀾。
他正想開口解釋,景紹辭卻忽然開口道:“晏子修。”
“嗯?”
他微微垂下黑眸,“你真的……那麼喜歡黎風致。”
剛才看到兩人抱在一起的樣子,尤其晏子修還那麼溫柔的摸黎風致的頭。
那一瞬間,他甚至感覺全身失去了知覺。
想到這里,景紹辭抬眸看著他,重復道:“真的就那麼喜歡?”
晏子修唇邊揚起了一抹淺笑,看著他的雙眸道:“那日不過是氣急之語,我又如何會喜歡黎經紀。”
景紹辭立刻問道:“那你還是喜歡我了?”
他的語氣帶著一種焦躁,像是急于確定什麼似的。
晏子修在心里嘆了一口氣,然后反握住那只用力到微微顫抖的大手,回答道:“嗯,心悅你。”
反正等景紹辭那一魄回來,兩人也不會再又什麼糾纏,何不現在讓對方安心一些。
此時,景紹辭的薄唇竟揚起一個弧度,就這樣對他笑了起來。
這一笑,如同晴空化雪,仿佛冰封的蒼穹中裂開一道縫隙,散落出漫天的溫柔。
原來熟透的小苦瓜,是甜的。
晏子修微怔了一瞬,然后錯開眼神道:“我們回去吧。”
“好。”
回到小廟中后,晏子修像主持介紹道:“一方大師,這位是我的朋友,景紹辭。”
“阿彌陀佛,景施主福澤深厚,命緣匪淺。”
晏子修早知一方大師并非普通的出家人,所以對這話也并未感到稀奇。
景紹辭同樣面色平靜,只以為住持說的不過是場面話。
“住持,今晚我們四人須得在此借住,多有勞煩,還請見諒。”
現在下山已經太晚了,他倒是沒什麼怕的,只不過顧時亦經不起折騰。
“不過一間禪房而已,并無大礙。”
原本景紹辭以為一間是客氣話,沒想到這廟里小的還真的只有一間客房。
幸好床鋪是火炕,不然肯定有兩人要打地鋪了。
“我和顧時亦要是不來,你就跟黎經紀單獨兩個人睡?”
晏子修給他倒了一杯茶,遞到他面前問道:“不然要如何?”
景紹辭接過茶杯的指尖開始泛白,身上不斷冒出寒氣。
顧時亦和黎風致不知道在后山說了什麼,足足比他們晚回來半個小時。
晚上四個人吃完齋飯,一方大師說要跟晏子修聊聊佛法,其他三人便先回禪房去了。
兩人一前一后來到大殿的佛祖面前,一方大師請晏子修坐在了蒲團上。
一方大師手里轉著佛珠,抬頭看了一眼佛祖,口中卻道:“晏施主,你曾手刃過多少人。”
晏子修眸底閃過一道寒戾,然后抬眸看著佛像道:“數不清了。”
一方大師幽幽嘆出一口氣,有些悵然道:“修行之人,當以慈悲為懷。”
話音落下,晏子修竟勾起唇角,嘲諷的笑了一聲。
“你錯了。”他從蒲團上站起身,然后居高臨下的看著一方大師,“像我這樣的人,從來都不修慈悲。”
說完,他就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正殿。
一方大師轉動著手上的佛珠,很久之后,苦笑著搖了搖頭。
晏子修剛回到禪房里,黎風致便走上前來到道:“子修,今天晚上我們倆用一床被子好不好。”
雖然他們是四個人借住,但小沙彌只抱來兩床被子,還說只能勻出這麼多了。
黎風致話音剛落,景紹辭和顧時亦便齊聲反對。
晏子修看著一臉堅決的兩人,開口道:“你們兄弟二人用一床被子不是正好?”
“正好個……”顧時亦將臟話憋了回去,然后梗著脖子道:“反正你們兩個不能躺一個被窩。”
開玩笑,這要是睡一個晚上,他明天早上還不得綠到發光?
晏子修看向黎風致,開口道:“黎經紀,那你來定吧。”
黎風致心里還帶著氣,看了顧時亦一眼后道:“反正我不和你睡。
”
顧時亦氣的不行,“那你還想跟我哥睡?!”
一句話,瞬間讓場面變得無比尷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