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骨正位的那一刻,景封易和謝莞歆隱約聽見了一道喊聲。
別墅里的房間隔音很好,但晏子修剛才在活動身體的時候打開了窗戶,后面又忘了關上。
一連串的骨骼脆響,就像把許多石球倒入一個筐子發出的撞擊聲。
此時的景紹辭眼前發黑,甚至連自己喊了一聲都沒發覺。
他額上滿是冷汗,凡是被晏子修按過的地方就像被壓土機碾碎了一樣,痛到失去了知覺。
此時晏子修拉起了他的右腿,嗓音淡然的道:“你昏過去也可以,不必強撐。”
以前師伯用五分力的時候,暈過去的比比皆是,景紹辭能堅持到現在已是不易。
“晏子修……”景紹辭不斷喘著粗氣,喉結上下動了動道:“你給我解開,我有話跟你說。”
“那怎麼行,正骨要一氣呵成方是最佳。”
景紹辭發現,他對晏子修最大的誤會就是他想跟他做那事。
現在想想,真還不如做那事,至少現在狼狽的不會是他。
聽到第一聲的時候,景封易和謝莞歆都以為是聽錯了,但接連傳來的聲音,讓夫妻倆再也淡定不了了。
不是因為喊聲,而是因為他們認出了這是自家兒子的聲音。
這種一邊喊一邊叫著晏子修名字的動靜,實在不得不令人多想。
景封易眉峰蹙起,陷入了想不通的死循環中。
謝莞歆則是既欣慰又有些擔心,畢竟兩人鬧出的動靜實在太大了。
別是小夫夫倆玩了什麼刺激的,小辭有些承受不住。
足足過了半個多小時,晏子修這才解開了景紹辭身體的限制。
他后背上的睡衣也濕了大半,而景紹辭就像重新洗了個澡。
解開之后,晏子修以為對方會立刻有動作,沒想到景紹辭卻躺著一動不動,連眼神都空洞了。
“景紹辭?”他低聲叫了一句,對方依舊沒有反應。
晏子修心中一緊,晃了晃對方身體,正要開口卻被景紹辭一把拉上了床。
對方將他按倒后,就壓在上面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黑發半濕的模樣看上去有些危險。
“你現下雖痛,但來日會謝我的。”說完,晏子修還補充了一句,“這次不收你錢。”
“我,謝你?”景紹辭微咬著牙。
晏子修認真點頭,“不錯。”
景紹辭喉間發出一聲冷笑,然后語氣奇怪的道:“我倒是想到了一個酬謝你的好方法。”
晏子修雙眸瞬間亮起,“是要給我錢嗎?”
景紹辭微微搖頭,“不是。”
“那是什麼。”晏子修疑惑。
“一個驚喜。”說完,他意味深長的看著晏子修道:“過段時間你就知道了。”
晏子修在這方面比較遲鈍,認真想了一會道:“其實也不必如此麻煩,折現就行。”
景紹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起身下床去了浴室。
出來的時候,晏子修已經去見周公了,結果被一聲低吼又拽了回來。
他皺著臉支起身體,嗓音有些微啞的道:“何事。”
景紹辭右手食指指向窗戶,胸膛不斷起伏的道:“為什麼開著。”
“哦。”晏子修揉了揉睜不開的眼睛,語氣隨意的道:“是我忘關了。”
“你忘了?”景紹辭怒極反笑,“我看你是故意的。”
晏子修不解,開口道:“這有什麼故意無意的,不過是窗戶而已。”
想起剛才自己喊了那麼多聲,景紹辭大步走到床前,卻被氣梗的說不出話來。
晏子修見他半天不說話,便倒回枕頭上道:“晚安。”
見他像沒事人一樣睡下,景紹辭在床邊站了很久。
等晏子修進入迷迷糊糊的狀態時,耳邊隱約聽到了一句話——
“就是太寵著你了。”
隔天起床,景封易和謝莞歆看兩人的眼神明顯發生了變化。
景紹辭全當沒發現,而晏子修是真沒發現。
吃完飯后,景紹辭去公司,晏子修去找黎風致。
到了小區上樓后他敲了敲門,結果在看到開門人的一瞬間,眉心就微蹙了起來。
顧時亦怎麼會在這?
先前接到晏子修的電話后,黎風致就一直催著讓顧時亦走。
但對方左賴右賴的各種找借口拖延時間,門鈴響起的時候還搶著去開門。
“晏哥,你來了。”顧時亦打招呼的語氣很隨意,就像晏子修來的是他家一樣。
晏子修其實比他年紀小,但畢竟是嫂子,叫一聲哥也不會少塊肉。
晏子修冷漠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看向了他身后的黎風致。
“子修,先,先進來吧。”黎風致尷尬的說道。
晏子修進去以后,是顧時亦給他倒的水。
黎風致一直回避著他的眼神,像被家長抓住早戀的中學生,滿身的不自在。
等顧時亦坐下后,晏子修直接問道:“顧先生,你怎麼在此處。”
“因為風致的胳膊是我弄傷的。”說完,他理所當然的道:“所以我要照顧他。”
“不是的子修。”黎風致趕緊解釋道:“這事跟他沒有關系。”
“就是我弄傷的。”
見兩人一來一回的說了起來,晏子修的眸光變得有些鋒銳起來。
歸根結底,顧時亦和蘇淼是同一類人,只不過前者至少還有底線。
更何況,他現在并未看出顧時亦命宮之上的姻緣有何變化。
“小紅,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