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到沖鼻的藥味和薄荷味后,他整張臉皺了一下。
這時,景紹辭拉過他的手開始涂抹,晏子修掙扎著想要縮回,但卻被他握著不放。
“忍一忍,一下就好。”
等消完毒,他又擰開了另一個瓶子。
正在這時,晏子修忽然將藥膏從貼片上撕下,在景紹辭還沒反應過來時直接拉高他的睡衣褲腿,然后用力的按在了他的小腿上。
景紹辭:……
晏子修看著他的臉色,不嫌事大的說道:“沒關系,你撕下來就好。”
景紹辭:……
晏子修見他不說話,以為他不信,于是直接揪起一角用力一扯。
這一刻,景紹辭額角的青筋成功的暴了出來。
他的小腿上,出現了一塊毫無毛發的絕對區域。
景紹辭咬著后槽牙,從齒間擠出一句話:“晏子……”
‘吧唧——’話音未落,又是一片。
景紹辭黑眸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就像要吃人似的。
晏子修看著他,茫然的道:“方才你并未喊疼啊。”
所以,愛會消失對不對。
景紹辭不知道自己酒后是什麼樣子,只知道喝醉的晏子修簡直無比氣人。
晏子修一直很乖,所以這一切都是黎經紀的錯。
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的景紹辭,換了好幾口氣后繼續給晏子修抹藥。
折騰了一整,終于到了睡覺時間。
景紹辭先把買來的狗窩放好,可這只狗不知道學了誰的精髓,哪都睡就是不睡狗窩。
挪了三次之后,他沒了耐心。
接下來就到了晏子修,洗澡是不可能洗澡的,景紹辭就只能給他換衣服。
上次他喝醉,晏子修可能是自覺,所以只給他脫了外套。
但這次對方穿了高領毛衣,要是就這樣睡了肯定會很難受。
自以為找到借口的景紹辭開始上手,脫完上身的衣服之后,又開始脫褲子。
結果等晏子修光了之后,卻鬧著不愿意穿睡衣。
景紹辭只好用大手扣住他的兩只手腕,勉強將睡褲給他套了上去。
看著昏昏欲睡的某人,他先在床邊坐了一會,然后俯下身道:“晏子修,你喜不喜歡我。”
晏子修沒說話,景紹辭就捏了捏他的手,然后又問了一遍。
晏子修眼中沒有焦距,腦子里面只知道自己困的不行,于是口齒不清的應付道:“喜歡……好喜歡。”
看來酒快醒了。
景紹辭得到想要的答案,這才松開了手。
等對方進入熟睡后,他從浴室拿出一條溫熱的毛巾,給晏子修擦了擦臉,然后將人從床上半抱起來穿上了睡衣。
此時此刻,記憶回籠后的晏子修,沉默的坐在床邊。
后面的事情有些模糊不清,但是他給景紹辭貼膏藥那件事,他卻記得清清楚楚。
活到這個歲數,晏子修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無法收場。
他不說話,景紹辭就站在一旁等著。
過了好一會,晏子修剛抬起頭來,他卻將杯子放到了他的手上。
“先喝了。”
等晏子修把蜂蜜水喝完后,他抿了抿唇瓣道:“景紹辭,昨晚的事……抱歉。”
景紹辭沒有說話,只是在他看不見的角度,微不可見的抬了下唇角。
以為對方還在生氣的晏子修,握著杯子的指尖開始微微泛白。
他喉結上下動了動,然后硬著頭皮問道:“你腿上的膏藥,撕下來了嗎?”
景紹辭剛才還有些愉悅的神情立刻沉了下來,過了幾秒后冷聲道:“不用你管。
”
晏子修是九點左右醒的,黎風致比他晚一個多小時。
在感覺到自己沒穿衣服又看到顧時亦睡在他身邊時,黎風致猛地坐起身來。
被子拉扯之間顧時亦被拽醒,睜開眼就滿臉不耐煩的道:“大早上的,你鬧什麼……”
話還沒有說完,他就發現黎風致竟然滿臉蒼白,全身止不住的顫抖。
因為那一晚,他也是這樣跟蘇淼渡過的。
“不是。”顧時亦直接氣笑,“你該不會是以為我把你給睡了吧?”
黎風致喉間又苦又澀,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過了很久,他才唇瓣顫抖的道:“你,你為什麼不穿衣服。”
“呵,你也好意思說。”顧時亦冷笑一聲,“昨兒個你吐了我一身,我還沒找你算賬你倒先質問上了。”
聽到這句話,黎風致的臉色才緩過來一些,“那我的衣服……”
“廢話!我當時抱著你,我一身臟你就能干凈了?”
昨晚收拾的時候差點沒把他惡心死,要不是看在景哥的面子上,他早就撂挑子不管了。
黎風致白皙的手指緊緊的捏著被子,一張臉憋的通紅,“謝謝你。”
不知道為什麼,一看見他臉紅,顧時亦頓時就沒了火氣。
他在被子里用腳碰了碰對方小腿,痞里痞氣的道:“折騰了一晚上給我餓的夠嗆,還不去做飯。”
黎風致想起床,但他又不好意思當著顧時亦的面換衣服,只好猶猶豫豫的坐在那里。
“干嘛,你還不樂意?”
“不,不是。”黎風致低著頭,小聲請求道:“我想換衣服,你能不能……先出去。”
顧時亦看著他那副小媳婦樣,忽然來了興趣,撐起頭道:“怎麼,咱倆都是男人,你還怕我偷看你?”
“不是。”黎風致的語氣有些小心翼翼,“是因為我喜歡男人,我怕你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