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修,我……”
“景紹辭。”這是晏子修第一次直呼他的姓名,嗓音中沒有半分起伏,“以后若無死生大事,你我不必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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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多月后。
隨著導演的一聲‘cut’落下,黎風致用最快速度跑去給晏子修裹上大衣,同時還給他手里塞了一個暖袋。
緊跟而來的助理趙融也馬上拿出了濕紙巾,正當他準備給晏子修擦拭眼睛上濺到的血漿時,對方卻接過道:“多謝,我自己來。”
快速擦了幾下之后,晏子修就走向不遠處沖他招手的導演。
三個月前,晏子修進入了《晟世》劇組,飾演橫國太子封殊玄。
因為電影里有很多戰爭場面,所以前兩個月都是武打和騎術訓練,開拍的第一個月,導演就把整個劇組拉到了這片高山雪原上。
“你其他鏡頭都挑不出毛病,但就是馬上橫刀劈下這一段,你的力道顯得有點狠了,你要記住,你的目的不是殺了曹楚堯,而是想生擒他。”
這邊導演耐心的在給晏子修講著戲,不遠處飾演曹楚堯的演員蘇邵業見狀,不屑的哼了一聲。
但他也就只敢這樣,畢竟全劇組誰都能看出秦導對晏子修的重視。
晏子修也屬實是個怪胎,一開始文戲精湛,武戲簡直爛的稀碎,過了幾天卻又莫名其妙的顛倒過來了。
那陣子氣的導演天天在現場罵人,嗓子都吼的發炎了。
后來也不知道晏子修是怎麼跟秦導商量的,秦導竟然同意將他文戲武戲盡量不放在一天拍。
接下來,晏子修就神了。
不僅導演吼他的次數越來越少,就連飾演楚國大將軍的老演員張應宏都忍不住夸過晏子修的演技有靈性。
重拍一遍后,晏子修就完全達到了秦導的要求,導演也大手一揮,讓他趕緊去車上休息。
因為雪原海拔高,演員們舒適的保姆車全都換成了越野車。
剛一上車,黎風致就立刻拉上車窗四周的簾子,讓晏子修先把外面的厚重的盔甲卸下來。
等他脫下以后,黎風致讓趙融捧著去還給服裝組。
“明天都是拍別人,但你后天還有兩場打戲,你手腕上的傷還疼的厲不厲害?”
晏子修搖了下頭,“沒事。”
打戲就是這個樣子,哪怕你自己的動作做得足夠標準,但有時對戲演員控制不住,依舊是會受傷。
“晚上回賓館一定要記住噴藥,別越拖越嚴重了。”黎風致蹙著眉叮囑道。
“嗯。”
晏子修今天的戲份通告已經全部結束,就當越野車往山下開去時,他忽然感覺左手無名指傳來一陣強烈的灼痛感。
原本還以為是拍戲受了什麼剮蹭,但晏子修將左手里外翻著看了一圈,完全沒看到任何傷痕。
他將手指彎曲著活動了兩下,那股灼痛感卻徑直消失了。
晏子修雖然感覺有些奇怪,但也沒把這件小事放在心上。
劇組統一安排的住處就在山下的小鎮上,到了賓館以后,他要先去化妝組把假頭套拆掉,然后才能回房間洗澡。
一個多小時后,晏子修的頭發剛剛半干,黎風致就過來按門鈴叫他過去吃飯。
“吃完飯我就得去機場了,小趙,你留在這里一定得多上點心啊。”
趙融趕忙點頭,“你放心吧黎哥,我一定多注意。”
三個人吃飯,只有晏子修不說話。
吃完飯回到自己房間后,晏子修正準備盤膝打坐,左手無名指竟又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晏子修雙眸微瞇,感覺有些不對勁。
這種疼痛不太像是病理性的,更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拉扯刮磨他的手指,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
晏子修垂眸想了一會,再抬眸時,瞳色已經變為猶如碎星散落的湛藍色。
當他朝自己的無名指上看去時,心中竟不可遏制地顫了一下,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這不可能。”
這天晚上,趙融六點準時出現在晏子修的門前。
按了幾次門鈴后,里面卻沒任何動靜。
他嘗試著敲了幾下門,依舊還是如此。
“晏哥這是去哪了?”
趙融拿出手機打了幾通電話,沒人接聽。
一開始他還想是不是晏子修臨時出去了,可一直等到10點還不見人影,趙融就開始慌了。
他先是去前臺要了門卡,進到晏子修房間也沒見到人后,他整個人都快裂開了。
趙融跑出去在小鎮上找了好幾圈,終于在過了12點之后,崩潰的給黎風致打去了電話。
“什麼,你說子修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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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8個多小時,晏子修除了短暫的停過兩次,一直都在雪原上不停的走著。
他一直在咬牙堅持,因為他怕晚到一刻,景紹辭的那一魄就會消失。
晏子修也是看到無名指上那根弭魂線才知道,原來景紹辭的精魄竟是被原主伙同他人強行奪取。
之所以這根線突然浮現而且還有了反應,定然是當初那個使用邪術之人就在附近。
他現在既然用著這副身體,那就必承這份因果,無論如何他都一定要將此人找到,將景紹辭的那一魄給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