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修的手指顫動了一瞬,然后又努力揚起笑容道:“那我下次注意。”
季可霖看著他,盡力斂去所有情緒,“你還小。”
“我不小了,明年就二十二歲了。”
季可霖自嘲的笑了笑,“我二十一歲的時候,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按照劇本上的劇情,晏子修應該是傷心又失落,只有情緒沒有臺詞。
可此時的他卻看著季可霖,一字一句道:“我二十一歲的時候,在認真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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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黎風致依舊充滿了不真實感。
他看著靠著車窗閉目養神的人,心里反反復復只有一個疑問——
這是晏子修?這他媽是晏子修?
回到酒店后,季可霖主動發來了信息,表達了感謝后,還提出了希望以后能再次合作。
晏子修禮貌的回復后,看向了不遠處的虛影,“這兩天,多謝。”
虛影鞠了一躬,“能幫上大人您的忙,是我的榮幸。”
回到B市后,返回小區的晏子修剛走到樓下,旁邊停著的勞斯萊斯便打開了車門。
“晏子修。”
他轉頭看去,發現來人正是景紹辭。
身后的虛影見狀立刻抖了起來,然后瞬間消失無蹤。
“有事?”
景紹辭看著他道:“上車。”
十幾分鐘后,兩人走進了一家藥膳館。
菜品上來后還沒吃幾口,景紹辭的手機忽然震了起來,他看了晏子修一眼,然后起身出去了。
接完電話回來的他剛一推門,就看見晏子修正夾著一片嫩筍放在了他的碗里。
聽到開門的聲音,晏子修轉頭看向他的眼神中,罕見的流露出了一抹心虛。
沒有別的原因,只是因為這片嫩筍剛剛掉在了桌子上。
第七章 不求天長地久
畢竟被抓住了現行,晏子修神情有些不自然的道:“我見你這兩日好像瘦了。”
兩人結婚三年,景紹辭從未覺得晏子修對他有半分愛意。
所有的虛情假意謀求算計,不過都是對方為了能從景家最大限度的獲得利益。
可看到晏子修給他偷偷夾菜的這一幕,景紹辭忽然又有些不確定了。
等他坐下后,兩人同時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晏子修輕抿唇角,正打算偷偷再把嫩筍夾回來,景紹辭忽然開了口。
“晏子修,我們兩個已經離婚了。”
晏子修放下筷子,語氣平靜的道:“嗯,我知道。”
景紹辭垂眸看著碗里的筍片,“你簽字的時候,為什麼要故意換字體。”
關于這個問題,晏子修根本無法解釋原因。
他雖然有原主的記憶,但那些不過是一些腦海中的畫面,他無法承繼原主的所有習慣。
比如騎自行車這件事,原主從小就會,但他卻要重新學習。
景紹辭見他半天不說話,轉過頭道:“我知道你不想離……”
“我想離。”晏子修的語氣十分肯定,“不然我也不會給你寫休書了。”
景紹辭聽到這句話時,跟當初顧時亦的反應如出一轍,“休……書?”
“嗯。”晏子修微微頷首,一本正經道:“若是我同你夫妻和睦便也罷了,但事實并非如此,所以我也望你能再覓良人。”
景紹辭著實怔了一下,過了很長時間才從齒間擠出一個字:“……妻?”
華國在二十多年前已經承認同性婚姻合法,雖然在結婚證上兩人名字前寫的都是丈夫,也盡管兩人從來沒有婚姻事實,但景紹辭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下面那個。
眼見景紹辭的臉色越來越不對勁,晏子修還不明就里的問道:“我說錯什麼了嗎?”
景紹辭壓抑著怒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倏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然后頭也不回的直接出了包間。
晏子修默默的坐了一會,然后重新拿起筷子開吃。
結果等到打包結賬的時候,他忽然有點后悔當時沒叫住景紹辭。
本來上次吃叫花雞是對方付的錢,這頓他請也是理所當然。
但是晏子修萬萬沒想到,幾個素菜竟然會這麼貴。
他突然想起了師父經常對師伯說的那句話:我不求天長地久,只求你結賬再走。
顧時亦在別墅一直等著,沒想到等來等去卻只見景紹辭一個人回來了。
“哥,晏子修他人呢?”
景紹辭眸帶寒意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徑直上樓去了。
顧時亦一頭霧水的站在原地,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五分鐘后,他走到二樓主臥門前,小心翼翼的敲了下門:“哥?”
這邊晏子修回到家,也有點生悶氣。
景紹辭這個人,命短就算了,偏偏性情還古怪的很,實在是難相處。
在沙發上坐了一會,晏子修先起身把打包回來的飯菜放進冰箱,正準備去浴室洗澡時,忽然瞥見手機上有兩通黎風致的未接來電。
想來是他剛才騎共享單車時沒有聽見,于是便給對方回了過去。
“喂,子修。”黎風致的聲音聽著有些氣喘吁吁的,“我現在在找狗,晚點在跟你說。”
找狗?
他開口問道:“你養的狗不見了?”
“嗯,我今天回來去寵物店接它,沒想到店員給我說早上籠子沒關好直接跑丟了。
”
聽著對方焦急的語氣,晏子修想了幾秒后道:“地址發給我,我過去幫你一起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