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琛接著說:“如果你不告訴我你的情況,我更擔心。”
何青荷呆呆地站在那里,手足無措。
傅琛摸摸他的頭發,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我帶你去玩。”
傅琛的“帶你玩”含金量實在不高,這一回,他直接把何青荷帶回了大學。
他給何青荷買了一杯奶茶,帶何青荷逛校園。
何青荷捧著奶茶,試圖開玩笑活躍氣氛:“加普通珍珠太老土了,現在流行脆啵啵。”
傅琛立即想返回再買一杯,被何青荷連忙拉住。
他紅著臉,把奶茶摟進懷里,說:“很好喝。”
何青荷小口小口地喝著奶茶,跟著傅琛去操場,去圖書館,去人工湖邊散步。
他問傅琛:“上大學自由嗎?”
傅琛說:“還行,只要能完成學業,基本上沒人管你。”
何青荷露出羨慕的表情:“好好哦,我也想上大學。”
傅琛不吭聲,沒有告訴初中生,長大意味著承擔更多責任。
兩個人在大學校園耗了一天,中途遇到傅琛的熟人,驚訝地說:“傅琛,這是你弟弟嗎?”
何青荷非常配合,笑著喊人:“哥哥好。”
熟人嘖嘖稱奇:“冰山哥哥居然有個甜心弟弟。”
冰山哥哥領著甜心弟弟到食堂吃飯,傅琛問何青荷想吃什麼,何青荷望著食堂的窗口,眼巴巴地說:“炸雞。”
奶茶加炸雞,簡單的小幸福,是放縱的一天。
家人給何青荷戴上枷鎖,傅琛幫他解開了。
到了晚上,傅琛想把何青荷帶到傅家,何青荷卻搖搖頭。
傅琛懂他的意思。
那里畢竟是他的家,何青荷才十三歲,父親還在,傅琛沒有立場讓他逃離。
“那是我的爸爸。”何青荷用自言自語的音量說著,是在告訴傅琛,也是在提醒自己。
何青荷忘不了過去的時光,心里還存著一點點希望,希望喚醒家人之間的親情。
傅琛在心里嘆息,不忍心打破何青荷的幻想。
傅琛也搞不懂自己為什麼會如此操心一個初中生,但他就是放不下。
他已經有了一個失敗的少年時期,他不想另一個人也陷入深淵。
何青荷吸了吸鼻子,沖著傅琛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說:“但是好舍不得啊。”
舍不得分開,舍不得哥哥。
傅琛何嘗不是如此。
何青荷喊了一聲:“傅琛哥哥。”
傅琛應道:“嗯。”
纖細的少年唇角上揚,笑容里帶著小心翼翼,他觀察著傅琛的神色,緊張地說:“如果我撐不住了,就到你這里來充電好不好?”
何青荷語氣里的卑微讓人心疼。
傅琛看著他,說:“好。”
何青荷終于松口氣,瞇著眼睛:“從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充電寶啦。”
傅琛不介意給何青荷充電,他一直信守承諾,這充電寶一當,就當了很多年。
何青荷回到家,磕磕絆絆地渡過初中三年,何豐啟對他更加無視,親兄弟也仇視他,何青荷在何家過得艱難。
幸好他有傅琛。
傅琛從頭到尾都給予何青荷最大程度的支持。
每次何青荷被家人打壓,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很差的時候,傅琛告訴他要自信,他比大部分人都優秀。
幸好有傅琛給他兜著,才沒讓何青荷跌進更深的深淵。
何青荷與傅家走得近,節假日的時候,傅琛會帶何青荷回傅家的老宅子吃飯,一來二去,傅家的長輩也把何青荷當做自家孩子,無形之中,成為了何青荷的又一個后盾。
三年后,何青荷成功成為高中生,傅琛也當了三年的社會人士,公司越來越大。
傅琛年紀輕輕的,在外面人家喊他傅總了。
事業做得大了,就該有個正經的家。
傅琛從學生時代起就住在外面,但只是住公寓,現在他都是“總”字輩了,就想著換房子。
他看中一套別墅,地理位置合適,規格也不錯。
等他買下來,陸陸續續裝修,再搬進去住的時候,何青荷都上高二了。
何青荷這幾年身高竄得很快,長成了腰細腿長的少年,再配上他漂亮的五官,不管是初中還是高中,他都是公認的校草。
說起來這中間還有個笑話,何青荷發育最迅速的時候,晚上怎麼也睡不著,半夜給傅琛打電話喊疼,傅琛立即殺到何家,中途還轉接了120,后來才搞清楚何青荷是生長痛。
正是因為有傅琛盯著,何家至少表面上不敢把何青荷怎麼樣,最多就是無視。
何青荷的性格反倒沒有之前那麼軟了,有人撐腰就是硬氣,傅琛甚至把何青荷寵得有點驕縱。
當然這種驕縱大部分時間只在傅琛面前展現,何青荷對外出了名的溫柔客氣。
傅琛搬了新家,何青荷自掏腰包給傅琛買了一臺冰淇淋機當做賀禮。
誰都看得出來,是何青荷自己想吃,硬把機器塞給傅琛。
何青荷到傅琛的別墅去暖房,吃著冰淇淋機做的冰淇淋,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看。
“好大的房子。”何青荷舔著冰淇淋,夸張地嘆口氣,“好氣派,但怎麼看著像機械車間?”
何青荷一直不贊同傅琛的品味,要麼老氣橫秋,要麼就黑百灰未來主義,冷冰冰的,沒有一絲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