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琛盯著他看。
這一回說完,何青荷再也沒回頭,直接走進房間。
何青荷很久沒在自己的房間住了,但床鋪依舊擺在那里。
他心里憋悶,撲倒在床上,靜靜地趴著沒動。
他不明白,本來還好好的,怎麼說了幾句,傅琛就開啟了機關□□式。
傅琛平時惜字如金,非必要時刻懶得多說一個字,只有在需要跟人爭論的時候才說長句子。
何青荷不懂,拍個雜志照片而已,值得長篇大論指責他嗎?
傅琛先是抨擊了他的朋友,批評了他的擇友觀,而且聽傅琛說的,他早就看劉絮不順眼。
然后傅琛發現自己誤會以后,又繼續強詞奪理,還在找他的錯。
何青荷本來有點難受,結果越想越生氣。
簡直莫名其妙,至于說那樣的話嗎。
還有翻舊賬是怎麼回事,參加綜藝那麼早的事還拿出來說,說明傅琛一直耿耿于懷。
懷恨在心這麼久,陰險!
何青荷氣得從床上爬起來。
他一眼看到擺在房間里的企鵝與北極熊,走過去狠狠地掐了北極熊肉嘟嘟的臉一把。
掐完以后,何青荷撒了一波氣,情緒再次低落。
自從他搬回別墅,綜藝完結以后,日子過得太順遂太甜蜜,讓他有點得意忘形,忘了他與傅琛看起來為人都很安靜,其實性格天差地別。
兩個人有許多底層邏輯沖突的地方。
何青荷把企鵝與北極熊抱在懷里,重新坐回床上。
其實何青荷選擇搬回別墅,并不是一時沖動,而是經過深思熟慮。
他曾經想過,如果他和傅琛又起沖突怎麼辦。
繼續離家出走嗎?
肯定不至于。
那時候他離家,是因為覺得再不改變過不下去了,既然兩個人都做出了改變,用不著為了一點小事就分居。
當時他想好了,再吵架,他得好好地跟傅琛說清楚,不能把話憋在心里。
傅琛也是這樣認為的,否則不會要求他心事不過夜,一定要在睡前說出來。
何青荷深吸一口,摸了摸懷里玩偶的腦袋,讓毛茸茸的觸感給自己安慰,然后把玩偶放下,站起身走出房間。
他不知道傅琛有沒有去書房,先想的是去把碗筷收拾好,于是返回飯廳。
結果傅琛還像剛才那樣坐著,姿勢都沒變,他面前的桌面卻已經清理干凈了。
何青荷的心一瞬間平靜下來,說:“我說了會來收拾。”
傅琛掃了一眼桌子,說:“小事。”
何青荷站在那里沒有動,傅琛率先伸出手,把他拉過來。
何青荷還不情愿,說:“你干嘛?”
傅琛讓他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說:“我們心平氣和地聊聊。”
看來傅琛也清醒了。
何青荷坐下,還是不吭聲。
傅琛看著他,問:“還在生氣?”
何青荷說:“生氣的明明是你。”
傅琛沒有否認,點點頭:“是的,我聽見你提拍照的事,以為你的朋友又逼迫你,火氣一下子冒出來。”
傅琛認為,何青荷的朋友不夠尊重何青荷。
何青荷有些難過,說:“我在你眼里,就那麼可憐麼。”
淪落到被朋友欺負的地步。
傅琛拉下眼鏡,捏捏自己的眉間,說:“你的性格太溫柔了,有時候近乎于沒脾氣,我只是擔心你。”
何青荷說:“沒脾氣說明我不在意,如果是真正在意的東西,我不會沒反應。
”
傅琛想起何青荷離家出走的時候,那麼突然那麼決絕,一點也不優柔寡斷,說明他在乎重視他們的婚姻。
傅琛的語氣平和了一點,說:“這樣就好,但還是不能讓人得寸進尺。”
何青荷說:“劉絮的性格我知道,事業心很強,也比較急功近利,但她也非常了解我,我能把握好分寸。”
傅琛顯然不滿意,反問:“真的嗎,她總是突破你的界限,后來你明明說了不看網絡評論,她還總打電話來通知你上了熱搜。”
何青荷說:“我當面懟過她,我跟她說話也不怎麼講客氣。”
傅琛還想說,何青荷擺擺手,說:“我懂你的意思,以后我會小心點,不讓別人小瞧我,該拒絕的時候拒絕。”他皺了皺眉眉頭,“但我是個大人了,有自己為人處世的方法,你那樣質疑我……讓我很不舒服。”
同時也很難過。
傅琛凝視著他,過了一會,伸手把他攬進懷里,然后嘆息著說:“剛才沖你發火是我不對。”
他想象著其他人向何青荷提要求,何青荷無法拒絕的樣子,就一陣火大,沒能好好跟何青荷溝通,反而讓何青荷承受他不愉快的情緒。
“抱歉。”
傅琛對自己的失態失望,不管怎樣,必須先說對不起。
何青荷的心一下子就融化了。
傅琛哪里為別人著急上火過,又哪里這樣不淡定過。
傅琛的一切失常行為,都是因為他。
何青荷“誒”了一聲,故意說:“我大方,不跟你一般計較。”
傅琛親親他的頭發,說:“你想拍封面照對不對。”
何青荷用鼻音哼了哼,沒有說話。
現在回想以前發生的事,那時候他潛意識其實是想參加綜藝的。
他期待能有一件事改變他們的婚姻狀態,所以劉絮來邀請,他表面上不同意,實際上半推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