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琛看見空蕩蕩的冰箱,知道何青荷一個人住的時候肯定沒有好好吃東西。
何青荷有一手好廚藝,卻從不為自己做飯。
何青荷挑了一些食材,對傅琛說:“我說做飯,你到外面等一下,待會吃飯喊你。”
傅琛卻不走,說:“我就在這里看看你。”
何青荷奇怪:“做飯有什麼好看的。”
中式菜肴,想做得好吃,不可能不產生油煙。
傅琛說:“不用管我。”
何青荷只能像他說的那樣不管他,自己拿著食材到流理臺邊處理。
何青荷認為做飯不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情,背過身去,不讓傅琛看。
傅琛硬是擠過來,直勾勾盯著何青荷看。
何青荷被他看得頭皮發麻,說:“你過去點,礙我的事了。”
傅琛聽話地往旁邊移動,眼睛依舊盯著何青荷。
何青荷繼續做飯。
傅琛一會問:“這個怎麼吃。”一會說,“那個看著很不錯。”在旁邊時不時冒出一兩句,讓何青荷不勝其擾。
他無奈地說:“你到底想干嘛?”
傅琛推了推眼鏡,正經地說:“我想陪你。”
何青荷反倒被他搞得不好意思,哄著他說:“好意我心領了,你先去等著,我馬上就好。”
傅琛安靜了幾分鐘,何青荷剛進入狀態,他突然從后面摸上何青荷的腰。
何青荷嚇了一跳:“又怎麼了?”
傅琛說:“要是把家里的那件圍裙帶過來就好了。”
何青荷:“……”
何青荷這下明白了,傅琛就是故意在鬧他,這一回他板著臉,堅定地把傅琛從廚房趕出去,讓在飯廳里等著,不準亂動。
何青荷回到廚房,想起傅琛幼稚的舉動忍不住勾起唇角。
笑過之后,他垂下眼睛,心里又說不出的惆悵。
何青荷做了豐盛的晚餐,傅琛坐在桌邊,若有所思。
何青荷問:“怎麼了?”
傅琛說:“想起你走的時候,那天的晚餐也是這樣豐盛。”
這麼多天,傅琛從沒說過讓何青荷搬回去的話,不想給他壓力。
何青荷卻明白,傅琛心里是希望他回去的。
傅琛自己替自己找臺階下:“那天我有不好的預感,沒有吃多少,今天倒是可以吃得盡興。”
何青荷笑了笑。
以前在別墅里,他們信奉食不言寢不語,再加上兩個人的用餐禮儀良好,吃飯的時候,幾乎不會發出任何聲音。
今天傅琛主動跟何青荷邊吃邊聊,聊給其他嘉賓寄什麼樣的特產。
傅琛越來越會找話題,兩個人從本地特產一直說到何青荷留學的國家有什麼好吃的,中途一點都沒有冷場。
聊完以后,飯也吃完了。
何青荷望著桌上的盤子,心想,話說得多,反而吃得也多了。
何青荷的公寓也有家政,不過是找物業配備的,沒有傅家別墅那邊的仔細,很多事情還是需要親自動手。
吃完飯,傅琛想幫何青荷收拾桌子,何青荷卻說:“今天你早點回去吧。”
傅琛定住,抬起眼看著何青荷。
何青荷沖他笑了笑。
傅琛說:“我以為今晚我會繼續留在這里。”
從昨天何青荷讓他上樓以后,他就打定主意住在何青荷的公寓了。
今天早上喊人送衣服都送來好幾套。
何青荷卻說:“回去吧,明天還要去公司。”
傅琛不解:“我哪里讓你不高興了麼。”
何青荷笑著搖頭:“沒有,今天太開心了。”
他甚至能說,這兩天,是自從媽媽去世以后,他最開心的兩天。
可正是因為傅琛給了他太多歡愉,讓他有些害怕。
他自己都沒整理好心情,不知道怎麼跟傅琛解釋,只能說:“我需要一點時間好好想想將來。”
在傅琛看來,他們前方的路從沒有這麼清晰過,他找到了方向,并且正在努力。
他本來以為效果不錯,可看到何青荷的反應,他也許太自負了。
何青荷主動去抱住傅琛,輕柔地說:“你沒有錯,不要多想,是我自己患得患失,而且我有點累了,明天還要去公司。”
他紅著臉說:“晚上要是跟你在一起,我自己都會把持不住,太放縱了。”
傅琛的神情這才緩和,說:“我的確還想再來幾次。”
何青荷:“……”
他就知道,更可怕的是,傅琛的計量用的是復數。
這還是那個交公糧要卡時間的傅琛麼。
“讓我歇歇。”何青荷說什麼都要傅琛回去,傅琛只能打電話讓司機過來接。
傅琛在離開之前,望著何青荷,說:“你最喜歡把心事憋著不說,如果有什麼想不明白的,不如告訴我。”他頓了頓,補充,“即使是我的錯,你也要讓我知道我錯在哪里。”
他的語氣平靜淡定,內里卻藏著無盡的溫柔:“我們之前就是吃了太多沒有溝通的虧。”
何青荷唇角輕輕揚起,說:“我懂。”他向傅琛保證,“等我整理好思路,我就跟你說。”
傅琛一向不逼迫何青荷,把他拉過來親了親,這才轉身離開公寓。
何青荷看著傅琛走進電梯,關上門,幽幽地嘆了口氣。
現在想想,每一次傅琛都會妥協。
不管是離家出走,還是其他各種事情,盡管傅琛心里不愿意,但最終都會選擇退讓。
傅琛對他真是太縱容了。
何青荷本該洋洋得意,這兩天傅琛簡直把他塞進了蜜罐子里,甜得他頭暈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