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過頭,望著傅琛寬闊的臂膀,決定就這里了。
何青荷朝著傅琛的肩膀咬下去。
當然也不是真咬,只是裝模作樣蹭一蹭,于是從傅琛的角度感受,像是被一只貓不輕不重地撓了一爪子,不僅不痛,反而更癢了。
傅琛低頭,看到何青荷的頭頂。
毛茸茸的,好幾次傅琛看到都很想摸。
這一次,他這麼想的,也這樣去做了。
傅琛抬起手,剛落到何青荷的腦后,何青荷以為他要接著演戲,兩個人此時應該撕打,他配合著抬起頭推了一把傅琛的胸膛。
何青荷的頭一下子撞到傅琛的掌心,他以為皇帝要動手,下意識躲避,結果腳下沒有站穩,整個人直接往旁邊倒下去。
傅琛被何青荷推開,又看到何青荷跌倒,連忙伸手去拉,接著被慣性帶倒。
兩個人齊齊跌落,幸好旁邊是床鋪。
何青荷的后背重重地抵住床,傅琛勉強用手臂支撐住自己。
何青荷抬眼看著傅琛,傅琛低頭望著他。
何青荷:“……”
這不是偶像劇的經典姿勢嗎,女主角跌倒,男主角去攙扶,結果兩個人一起跌倒,男主角趴在女主角的上方。
何青荷在心里吐槽,傅琛沒想那麼多,他只是問:“沒事吧。”
何青荷說:“沒事。”
傅琛雖然用手臂撐住身體,但壓著依舊有點重,何青荷偏過頭,尷尬地說:“你先起來。”
他因為不好意思,不敢正眼看傅琛,平日白皙的面容上覆蓋著一層薄紅,讓他的皮膚看起來更加透明,他垂著眼睛,濃密的眼睫毛不停顫抖,像翩翩起舞的蝴蝶。
傅琛突然不想再當紳士,他不愿意起身。
兩個人腰部以下的部分緊緊相貼,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線條分明的骨骼與肌肉,火熱的體溫隔著兩層綿軟輕薄的衣物互相傳遞,何青荷突然不合時宜地想起一件事。
今天按照以前的日歷,是一周一次的公糧日。
可自從何青荷搬出別墅,這件事自然而然地斷了,現在突然想起來,真是要命。
何青荷的臉越發紅潤,他暗暗咬牙,心里埋怨傅琛怎麼還不起來。
這時候他感覺到傅琛的身體發生了變化。
何青荷:“……”
大家都是男人,不是不能理解,可是他們正在分居,白天還剛吵過架。
何青荷終于扭頭,正眼去看傅琛,發現傅琛皺著眉頭,嘴唇緊繃,拉出一條直線,表情沉郁,顯然也在掙扎。
猛地一下,何青荷心軟了。
他稍稍移動身體,傅琛啞著聲音說:“別動。”
何青荷閉閉眼,不好意思地提醒傅琛:“攝像頭。”
傅琛:“……”
這回輪到傅琛把攝像頭忘了,剛才對戲,兩個人都覺得沒什麼不能被拍的,誰知會出現眼下這種情況。
傅琛見何青荷的態度有所松動,越發心猿意馬,他平時引以為傲的自制力蕩然無存,他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從何青荷身上起來,迅速走到攝像頭前方,把鏡頭關掉。
他重新返回床鋪,何青荷依舊平躺著,沒有起身。
傅琛坐到床邊,伸手握住何青荷的手,眼底的欲望再也遮掩不住。
何青荷一方面覺得自己沒原則,另一方面又覺得應該把話說清楚,他反握住傅琛火熱的掌心,吐出兩個字:“ 鴨子。”
傅琛:“……”
“鴨子”成為繼“問題”之后,第二個讓傅琛ptsd的詞匯。
傅琛沸騰的腦子清醒了一點,他說:“這時候不要提那個。”
何青荷堅持要把話說完:“我想了想,你說的對,我拼命尋找你偏愛的東西,只是為了自我滿足,好像給你做你喜歡吃的食物,就能成為一個好伴侶一樣。”
傅琛的表情柔和下來,他一只手被何青荷拉著,另一只手去撫摸何青荷的頭發,說:“白天是我口不擇言。”
他抿抿嘴唇:“我只是……不想承認,我的婚姻有問題。”
哪怕不知道問題具體是什麼,吵了兩架,也該意識到不對勁了。
兩個人各退一步,頓時海闊天空,心里舒暢不少。
何青荷聽見傅琛這樣說,心里越發柔軟,安惟說的對,木頭需要持之以恒地灌溉,多多溝通,總有一天會開出美麗的花。
現在不是深入討論的好時機,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何青荷想著安惟說要大膽一點,多撒嬌,于是紅著臉,曲起手指,在傅琛的掌心淺淺地刮了一下。
這是他迄今為止,做過的最大膽的事了。
柔軟的指尖蹭過敏感的掌心,像第一朵冬雪落在樹梢,又像第一縷春風吹過湖水,引發細細的顫栗,整個人都要化了。
傅琛明顯非常吃這一套,身體繃緊,凝視著何青荷,眼神變得像化不開的濃墨。
他摘掉眼鏡,朝著何青荷那邊俯下身。
何青荷很緊張,他又想起安惟的話,夫妻之間用不著端著,該說的就說。
安惟甚至給楊銘遠買小藥丸。
今天氣氛很好,不如直接說出來。
總有人要進行突破,就讓他來當破窗人。
何青荷想了想,說道:“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
”
傅琛此時雖然憋得難受,但對何青荷無比耐心,溫柔地說:“有什麼你盡管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