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傅琛卻勾住他的下巴,微微用力,強迫他抬起頭。
這是什麼動作……
何青荷被傅琛突如其來的霸道動作驚到,怔怔地睜大眼睛,望著傅琛。
傅琛用手指托著他線條完美的下頜,問:“你為什麼會那麼多東西。”
會看報表,會釣魚,會趕海,會游泳,廚藝驚人得好,傅琛懷疑,何青荷甚至會開游艇。
傅琛知道自己又有那種看“山頂洞人”的情緒,可他不斷發現何青荷新的技能點,無法不驚訝。
何青荷眨眨眼,笑了。
原來傅琛是困惑這個,何青荷的笑容輕淺,他說:“我一個人在國外上大學,閑得無聊,就自己嘗試著去做了很多事,做多了就會了。”
“開車,出海,什麼都接觸一點。”他笑著說,“我甚至在暑假的時候去一家米其林餐廳當學徒,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那時候他有環游世界的夢想,可必須兼顧學業,只能放棄,后來想法改變,畢業回國,才去找大哥討要一份工作。
他說得很輕松,傅琛卻直覺認為他隱瞞了什麼。
傅琛眼眸微斂,似乎在思考,過了一會,問:“你做那些事的時候,是一個人麼。”
這個問題問出口,兩個人同時定住。
傅琛是驚訝自己會如此無禮,他不是喜歡追問過去的人,何青荷跟他結婚的時候,他只確定了何青荷人品家世沒問題,其他的一律沒管。
現在卻開始在意何青荷過去釣魚趕海以及乘坐游艇的時候,有沒有其他人在他的身邊。
畢竟這些活動很適合營造出浪漫的氣氛,有人陪著也很正常。
這種問題聽起來像質問,太失禮了,令他像無理取鬧胡攪蠻纏的妒夫。
何青荷則是沒想到傅琛一下子抓住了重點,像有一只手,突然抓住藏在陰暗角落里的他,強硬地把他拉出來,暴露在刺眼的陽光之中。
何青荷喉口有點堵,艱澀地回答:“是一個人,只有我一個。”
自從母親去世以后,他不管做什麼都是一個人,一個人上學一個人生活,一個人發呆一個人找樂子。
他無法融入任何集體,別人也無法走進他的日常。
直到跟傅琛結婚,才真正建立全新而復雜的社會關系。
第44章
傅琛聽了何青荷的回答, 如果說不高興那是騙人的。
何青荷的過去沒有另一個人存在,竟然讓他產生松口氣的感覺。
他再度懷疑自己的傳感器出了問題,最近經常有陌生的情緒。
等陌生的頻率波動過去, 傅琛發現何青荷的情緒明顯不高, 與他相反。
何青荷的表情跟平時差不多,唇角甚至還帶著慣有的弧度, 可仔細分辨,能聽出他語調低沉, 聲音沙啞, 尾音帶著微微的顫抖。
傅琛不懂, 以為自己的問題冒犯到何青荷, 托著何青荷下頜的手指改成扶住他的側臉, 說:“抱歉。”
他不會釣魚,不會做飯, 也沒有乘坐游艇到處游歷, 他連游泳都是因為必須維持身體健康才學。
所以不知道獨自做這些事是什麼體驗,也不知道何青荷為什麼不開心。
何青荷同樣不解:“為什麼道歉。”
這些事跟傅琛沒有任何關系, 傅琛用不著跟他道歉。
傅琛說:“我不該問。”
何青荷幽幽地嘆了口氣, 笑笑:“沒什麼不該問的, 反正都過去了。
”
一個人也好, 有人陪伴也好,都是過去的事了。
至少現在他結婚了, 重新組建另一個家庭, 他只想好好經營他的婚姻。
何青荷的話是這麼說,傅琛依舊捕捉到他的情緒并沒有改善。
傅琛能察覺他的不對勁, 卻無法分析出為什麼,只能盡力去安撫他。
溫熱的手指順著臉部的線條往上, 一直攀爬到耳后,緩緩插進柔軟的發絲里,稍稍用力,讓何青荷更貼近一些,然后輕柔地撫摸他的后腦。
傅琛說:“我沒有做過你說的那些事,我也都是一個人。”
何青荷笑了一下。
這次的笑容不再空靈,而是真心實意。
哪有這樣安慰人的,機器人的安慰雖然笨拙,但將體貼明確地傳達給了他,何青荷忍不住更貼近傅琛一些。
或許這就是結婚的意義,在這種濃黑的夜里,只剩海水拍擊海岸的聲音,至少還有一個人陪著他。
傅琛收緊手臂,抱住何青荷。
另一個人的重量原來如此有安全感,何青荷安心地貼著緊實的胸膛,閉上眼睛。
如果那些時候,能有這樣一個人陪著過去的他,該有多好。
×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何青荷被枕邊人的動作鬧醒。
何青荷的睡眠實在太淺了,特別是早晨的時候,一點動靜就能驚動他。
傅琛按住發酸的肩膀,說:“你再睡會。”
何青荷本想像在家里那樣,再次閉上眼睛,突然記起什麼,猛地睜開眼,立即頭暈眼花。
傅琛察覺到他的不適,松開自己的肩膀,去摸何青荷的額頭。
何青荷等緩了一會以后,沖傅琛笑笑,說:“就低血壓。
”
他想起重要的事情,叮囑:“你回房的時候要小心點。”
上次就差點被節目組撞上。
傅琛說:“現在還早,沒事,你可以待會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