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琛再三表達出反感,即便何青荷再喜歡那件圍裙也不會再穿了。
他笑了笑, 把落寞藏進笑容里,說:“好。”
傅琛推了推眼鏡,說:“回家再穿。”
何青荷定住。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問了一句:“什麼?”
傅琛重復一遍:“回家再穿,不要在外面穿。”
何青荷慢了半拍,回答:“哦。”
他沒有問傅琛為什麼,又覺得此時應該說點話,于是說:“其實我每次從廚房出來,都會換衣服。”
哪有什麼魔法,保持整潔的秘訣就是經常清潔。
何青荷說完有點后悔,何必跟傅琛提這些,傅琛只用看到他體面的樣子就行了,不用知道背后的油污與辛苦。
傅琛說:“每天一回家就有飯吃,辛苦你了。”依舊是那種波瀾不驚的語調,說的話卻有了溫度,“你做的飯很好吃。”
何青荷突然感覺坐立難安。
被責怪,被無視,他都沒覺得沒什麼,唯獨被表揚,讓他如坐針氈。
他不好意思地說:“你喜歡就好。”
傅琛:“嗯。”
氣氛頓時有點尷尬,又與平時那種窒息一般的尷尬不同,仿佛漫步云端,飄飄然,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
臺上還在唱著情歌,婉轉低回,如同醇厚的酒,濃烈的氣味飄散以后,留下淡淡的清甜。
何青荷安靜地坐在傅琛身邊,兩個人一起聽著歌,沒有再說話。
×
一天下來,節目組錄制了不少素材,嘉賓們也累了,幸好晚餐不用看積分,大家都有豐盛的食物吃。
吃完飯,到了分配住宿的環節,吳杞認命地帶著聶平然準備回去住山洞,夸張地說:“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其他人要被他笑死,何青荷忍不住說:“要不來我們這里住吧,反正我們住整整一層樓,空間很大。
”
就是只有一張床,何青荷不信多住幾個人的話,導演會不加床。
他越說吳杞越哀嚎:“什麼,你們居然住整整一層樓,住宿差距居然跟我們的貧富差距一樣大。”
大家又是笑個不停,聶平然婉拒何青荷的好意:“自己憑本事得的積分,憑本事吃苦。”他拽著吳杞,“走吧野人,回你的山洞去。”
吳杞對何青荷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這才第一期,等后面我們一定拿第一。”
何青荷覺得這兩個人太有意思了,性格風趣幽默,人也很好,不知道之前為什麼會離一次婚。
所有人去往安排的住所,何青荷和傅琛依舊住那間可以看到全鎮景觀的小樓。
何青荷想著里面還是只有一張床,今晚又要讓傅琛過來湊合一晚上了。
他睡覺超級輕,昨天晚上居然一夜無夢,一覺睡到大天亮,如此看來,傅琛再過來睡應該沒問題。
只是早晨起來他躺在傅琛的胳臂上,睡相實在不好,傅琛會比較辛苦。
但也比在外間的椅子上坐一整晚好。
回小樓的路上,何青荷悄悄對傅琛說:“今晚還是跟昨天一樣,等我關了攝像頭,你再進來。”
傅琛看著他,點點頭。
何青荷怕工作人員聽見,跟傅琛湊得很近,盡量壓低聲音,使得有的詞語聽著像氣音。
“今晚我爭取睡相好點,不壓著你。”
溫熱的氣息若有似無地拂過側臉,傅琛“嗯”了一聲。
那他今晚繼續爭取被何青荷壓住。
兩個人商量得挺好,等回到小樓后,才發現房間的布局變了。
外間的桌椅被撤走,空出的地方布置了一張床鋪,瞬間書房變成了臥室。
何青荷和傅琛雙雙定住,工作人員過來說:“考慮到你們的需求,徐導特意吩咐我們給你們弄兩間房,這樣可以吧。”
既然早能如此布置,為什麼昨天硬要說沒有床。
何青荷不知道徐導是怎麼想通的,總之今晚他們不用擠一起了。
本應該松一口氣,為什麼心里有淡淡的惆悵。
傅琛看了看時間,說:“你先去休息,我還有點事。”
何青荷明白,傅琛還要工作,連忙回房間,不去打擾。
夜色降臨,窗外的燈火再次點燃,連成一片輝煌的海洋,何青荷坐在窗邊看了一會景色,然后洗漱睡覺。
當然睡覺之前沒忘記關攝像頭。
只是傅琛不過來,關不關都無所謂了。
何青荷躺在床鋪上,不太能睡著。
奇怪,昨天他生怕擠到傅琛,不敢放肆,束手束腳,今天空間足夠大,他卻總覺得差點什麼。
直到床頭的手機閃了閃,有人發來消息。
何青荷把手機摸到手里,打開屏幕看了看,唇角立即揚起微笑。
傅琛:“晚安。”
該死的儀式感得到滿足,何青荷的心終于放下,他打字回復:“晚安。”
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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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是這一次合體錄制的最后一天,節目組大發慈悲,沒有用任務或者游戲折磨嘉賓,而是領著嘉賓游山玩水。
這可比頭兩天溫和多了,但還有人不滿足。
廣君被爾東牽著爬山,一邊爬一邊用手扇著臉上的熱氣,說:“打個商量,我們下次能不爬山麼,找個平原行不行。”
爾東轉身說:“我背你吧。”
廣君作勢往爾東身上跳,爾東剛要接住他,他錘了爾東一下,笑著說:“還來真的啊,我又不是巨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