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見奧西多不坐,她也不惱,輕輕笑了下,自顧自地伸手接觸河水,任由那看著漂亮卻危險的河水流過,表情漸漸冷漠起來。
她看著湖中自己的倒影,沉沉嘆了口氣:“所以說,為什麼是你們呢?”
她自言自語:“新舊交替,法則用過就丟,可真是無情啊。”
奧西多滿頭霧水。
他的直覺告訴他,面前這個人很危險,可他又找不到離開的方法,只能硬著頭皮和對方對話。
“你找我來,有事嗎?”
想想應該也不該是他主動來的,他本該在生命之泉中泡著呢!
女人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反而抬眸,那雙銳利的眸子像是催眠的懷表一樣,一下將奧西多控住。
她聲音很輕:“你叫什麼?”
奧西多下意識喃喃:“奧西多……”
“不,你叫死囚019,”她面容冷漠,一絲絲的復雜紅色絲線像是蛇一般圍繞著爬向奧西多,“你本該接受絞刑,被協會救下后,幸運獲得了預言天賦,然后作為協會背后的預言者,幫助協會挽救世界……”
女人輕聲說著,眼底的光芒越來越盛,可那些紅線卻像是畏懼一般,遲遲不肯走進奧西多的身體里。
女人表情越來越難看,她心底的怒意也越來越大。
她們本來就是為了這個世界的未來,為了讓世界不會陷入絕境,可世界卻還是那麼地無情,為了自保,將他們都給丟棄。
越是了解命運,越是讓人心寒啊。
女人恍若一尊雕塑一般坐在河水邊,沒關系,她有的是時間,只要這個新命運指定的少年還在這里,她就還有機會。
……
“奧西多?”奧菲利亞看著周圍仿若仙境一般的樣貌,輕輕叫了一聲同伴。
可不知道是他們沒有傳送到一起還是別的原因,奧菲利亞并不能找到奧西多的身影。
周圍空蕩蕩的,只有她一個人。
腳下,淺淺的河流剛齊腳踝,奧菲利亞沉吟片刻,決定先去試試生命樹的認可。
她大步走向那參天的樹木,猶豫兩秒,輕輕地伸出手,貼在了樹木仿佛有生命的枝干上。
奧菲利亞不知道怎麼才能和母樹溝通,她隨著自己的心意,閉上眼,試圖感應對方傳遞的情感和信息。
體內的多種元素自發地運行起來,形成一個接一個的循環,奧菲利亞從內而外地散發著自然的氣息,面前的樹木稍稍動了動枝葉,漸漸地回應起了這個小自然循環。
閉上眼,奧菲利亞仿佛和樹木合為了一體,她看到了樹木想讓她看見的,漫天灼燒的大火,前仆后繼的精靈,皇族精靈冷靜又不舍的回眸……
那是……
奧菲利亞愣怔了下,表情漸漸復雜起來。
那或許是精靈族的未來,就像自己在時間墮神那里,看到的一樣,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悲劇。
這是精靈母樹在對它最有出息的孩子發出的求救和暗示。
快逃。
奧菲利亞沉默片刻,表情也柔和下來:“我并不能保證,未來的人類一定能和精靈族相處和睦沒有摩擦。”
“但若是未來,精靈族,人族乃至其他種族遭遇滅族之災,我一定會在。”
“我會是守護到最后一刻的勇士,直到靈魂消亡。”
奧菲利亞聲音溫柔卻堅定,她一直知道自己的渺小,也知道人力有限,但她想,若是未來真有一天,種族,乃至世界都陷入了無可避免的危機。
她也是要去做那個微不足道的石子的,哪怕能阻擋十分鐘,讓她的子民,讓她愛的人,再看看這美好的世界,也是值得的。
或許是說服不了奧菲利亞,母樹漸漸沉默了下來,像是抗拒和她交流一般。
奧菲利亞也不在意,她本來就不是精靈族的人,得不到傳承也理所應當。
她找了一個生命氣息濃郁的地方盤腿坐下,努力開始修習魔法。
可不能落下那群拼命的伙伴太多呀。
——
奧菲利亞他們離開的時間不短,轉眼就要到了十月份。
五校聯賽也接近了尾聲。
雖然最初的時候,其他學院的學生對于爬樓不是很熟悉,讓斯克里奇的新生們占了好大的便宜,可后面大家都熟悉了老師們的操作后,爬樓競爭就開始激烈起來。
作為新生,一年級生們還是太稚嫩了,他們參加比賽的有的才是魔法學徒,有的剛剛激活精神力,只有很少部分才是初級魔法師。
他們和別校那些學了很多年魔法,甚至有好幾年專業指導的學生們,確實缺少了不少的經驗。
到了后期,除了少數幾人還在和其他學院的學生你追我趕之外,其他的學生幾乎都不再往上爬,而是努力鞏固自己的樓層數和排名,避免往下掉。
——斯克里奇的學生們的排名可是關系到他們的貢獻點獲取的!
越是接近尾聲,這些學生越是松了口氣,再堅持堅持,就能拿到貢獻點了,這一路還真不容易。
當然,那些還在你追我趕的學生們,就很緊急了,時間太短,他們若是不能闖出一點風采,豈不是讓學院蒙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