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來就是拉瑟爾的分身,只要你還活著,拉瑟爾注定只能作為舊神消亡,而就算你死去,拉瑟爾也會因為復活失敗消亡。”
“既然都是消亡,不如還是你或者,到底還是有一線希望。”
“這世界即將千瘡百孔,我們總要顧上萬千的信眾,子民,阻擋世界走上陌路。”
他冷淡的,一成不變的音調中,聽不出半點情緒,仿佛已經給自己洗/腦成功,這就是他活著的意義。
可他注定不是盧修斯。
盧修斯勃然大怒:“放屁!我爸爸才不會消亡,他還要保護我和安娜!”
盧修斯看著對方那包容又不在意的表情就來氣,他咬牙切齒:“再說了,這些信眾和生靈的存活,也不可能只靠我一個人,這世界本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
“我可和你這個編出來的人不一樣,我有厲害的師長,有靠譜的同學,有愛我的父母,他們都可以和我一起撐起這片天。”
“就算失敗了……”盧修斯話鋒一轉,哼笑一聲,“大家一起赴死,總比一個人獨活來得開心。”
對面的墮神露出了復雜的表情,盡管只有一瞬。
很快,他斂眸,“你是錯的,我會幫你糾正你的想法。”
“拉瑟爾也不希望你曲解他的用意。”
盧修斯:“……?”
這誰啊敢說他曲解了他爸的用意?
之后,盧修斯就不服氣地開始各種全方面的打擊對方,哪怕每一次都像是給對方撓癢癢一樣,他并沒有沮喪,他知道自己現在的實力對上對方肯定做不到打敗。
但是一定有他忽視的地方,他需要觀察,仔細觀察。
可盧修斯觀察了半天,依舊一無所獲,甚至在一次次地能量耗盡后,他力竭地半跪在了地面上。
對面的墮神淡然的神色總算有了變化,他似乎有些不忍:“你還不認輸嗎?只要把體內的神格融合了,拉瑟爾會來見你的。”
理論上來說,盧修斯和安娜的節點是最好過的,他們遇上的墮神,就是他們的父母。
只要舍得,父母不可能攻擊他們,他們就能很輕松地過關。
盧修斯似乎隱隱意識到了什麼,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滿眼通紅,“如果只有一條路,我選擇,破而后立!”
他緊緊閉上眼睛,咬牙將精神力探入那組成他身體核心的半塊神格中,用盡全力將神格攪碎!
“靜心凝神,小子,你臉皮還是不夠厚啊,這樣以后怎麼能豁出去呢?”
“哎哎哎,怎麼就哭了?讓你們挨打是為你們好,不適應痛,以后被挨打了,連老師趕過來都等不到就跪了,到時候看你們去哪哭去。”
“什麼倒霉,這是攢運,攢運懂不懂!運氣只要足夠好,就能找到一線生機,但生機常有,卻沒有幾個人敢去拼,盧修斯,老道我啊,掐指一算,你必然是一個厚臉皮的,敢拼。”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為了自己想森*晚*整*理要的,總要有舍,才能有得,是不是?”
“所以,你今天的符咒戴上了嗎?沒戴啊,沒事,老師這有更先進的!”
往昔韓老頭說的一句句開玩笑似的話語都回蕩在盧修斯的腦海中,他咬緊牙關,忍住身體仿佛從內部裂開般的疼痛,撐著法杖站起來,反駁了對方說了解拉瑟爾的話語。
明明已經生機瘋狂褪去,明明體內充斥了各種的光明元素,但盧修斯到底還是不服輸地,斷斷續續地,念著黑暗咒語。
有舍……才有得。
他黑金色的眼底燃燒起不屈的火焰,他會站著戰斗到最后一刻,他相信斯克里奇和韓老頭!
墮神甚至沒有出手,他安靜地看著盧修斯的各種掙扎,他知道即將到來的更加令盧修斯絕望的事情,他不再選擇打擊,他等著盧修斯認命。
盧修斯到底還是不想認命的,他甚至能隱隱感應到,那“夢寐以求”的神格就在自己附近,只要他忍不下了,哪怕只是松動一下念頭,那個人都會過來。
所以他不會松懈,也不能松懈,一定會有辦法的,他倒霉了那麼久,難道一絲幸運都得不到嗎?
他只是想要留下他的父親和母親而已!
盧修斯眼睛越來越紅,滿是血絲,他皮膚表面上全是皸裂的紅痕,再有十分鐘,就算他咬牙不松懈,他的父親估計也會進來了,他……
“盧修斯?!”
盧修斯神志不清間,好像隱隱聽見了一聲熟悉的叫喊,可他沒有精力去想到底是誰了。
應該是熟人。
難道,他的幸運來了?
納維斯跨進光球中,二話不說地就奔向盧修斯,將人虛虛撐住,他警惕地看著對面那個不知道是什麼鬼的生物,微微側身,擋在了盧修斯面前。
對方沒有動靜,只是扔掉法杖,輕聲道:“他要死了。”
“他不愿意接受命運,你呢?你也不愿接受命運嗎?”
他認出了面前稚嫩的少年,那個比他還固執的人,他們都不太一樣了。
不同到,祂懷疑自己好像在做夢,畢竟性格變化太大了。
他們更偏向自己的人性,而不是神性。
納維斯不喜歡和這種虛偽的人打交道,會讓他想起那一家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