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讓我先暫時遠離他,說不定賀瑜只是因為我陪伴太久導致的錯覺。
等命中注定的女主出現,就好了。
賀瑜幫我擦完藥,雙腿交疊著坐在我身邊。
側臉蒙了層淺淺的光暈,更襯得輪廓漂亮動人。
快刀斬亂麻。
我掏出鑰匙放在面前的茶幾上:
「阿瑜,和你說件事兒,我最近要搬出去,家里鑰匙就還給你了。」
屋內溫度瞬間下降了幾分。
賀瑜轉了轉大拇指的素戒,側頭看過來,聲音有種玉質的冰涼:
「為什麼?房子不喜歡的話我再去挑套新的。」
從ṱù⁼窮困潦倒到事業有成,北城新貴。
房子早就是頂級配置。
我摘了金絲邊眼鏡,手臂攤在沙發背上拍了拍賀瑜的肩:
「阿瑜,我們都二十五了,不是以前在孤兒院五歲的小孩子,也該成家,有各自的生活了。」
賀瑜垂眼看過來,眼睫灑下陰翳:
「阿瑾想成家,有喜歡的人了?」
「算是吧。」
女主施晴會在下個月賀瑜的生日宴出現,我深情男二的戲份就要開始了。
那雙深黑的眸子愈發冷冽。
「誰,我能見見嗎?」
「嗯……會見到的。」
「好啊,那就搬吧。」
賀瑜狹長的眼尾似笑非笑,若無其事地取下了戒指。
語氣聽上去沒有什麼波動。
我敲敲系統:【大統子,你覺不覺得男主好像不太對勁?】
以前還是個羞澀清冷的少年,這些年來卻愈發深沉寡言。
像一座冷寂空曠的雪山,有種隨時會雪崩的岌岌可危之感。
系統冷嘲熱諷:【把你腦子里強制愛的廢料給我收起來,男主可不是你那種齷齪的人。】
我:【嘿嘿,你看人真準。
】
【放心吧,反正他也打不過我,聽見我有喜歡的人最多吃吃干醋咯。】
【哥可是大猛 1,要不是這該死的直男人設,我早就把他辦了!】
系統:【呵呵。】
6
搬家的事兒拖了幾天,鑰匙沒能還回去。
賀瑜說,要幫我一塊兒搬。
但最近接了個重要項目,得耽擱一段時間:
「阿瑾,一起住了這麼多年,突然搬到新地方我怕你不適應,等我忙完手頭的工作,陪你拿些慣用的東西。
「我記得那套青白瓷茶具你不是很喜歡嗎?
「總不至于這麼著急,一天都等不下去吧。」
男人仰面靠在沙發背,手揉著眉心和太陽穴。
看上去有些疲憊。
他這番話體貼得挑不出任何錯處,我也不好冷漠無情地拒絕。
公司是我和他從大學就開始創業一點點打拼下來的。
付出了無數心血。
過了那段捉襟見肘的艱辛時期后,我懈怠了許多。
我汗顏地和系統感慨:【男主真是吾輩楷模,一個不注意他就又談上什麼我不知道的大合作了。】
系統難得沒有反駁:【你別問我,我也不清楚,我們系統只負責把握關鍵劇情,這種細節不在監控范圍。】
搬家時間是賀瑜定的。
在周末。
從早上開始,天色便霧蒙蒙的,有些陰沉。
北城近來干燥炎熱,可今日看著竟是要下雨了。
賀瑜已經在幫我整理衣柜。
骨節分明的手指,衣服平鋪在床上疊得整齊又細致。
頗有一番賢妻良母的味道。
我倚著門欣賞了會兒賀瑜俯身時寬松領口里的風光,準備象征性地收拾一下,趁著還沒下雨盡早去新住處。
走到床頭去拿充電的手機,眼睛忽然被什麼東西晃了一下。
我從縫隙里撿起來才發現,是條泛著銀光的項鏈。
雙層鏈條的設計,中間原本用扣環串著一枚像是兩枝荊棘互相纏繞的素戒。
價格不貴,但勝在精美別致。
是當年我和賀瑜賺到第一桶金時,他送我的禮物。
前些日子被我弄丟了。
原來是掉在了這里。
賀瑜說這條項鏈很契合我的氣質。
雖然我經常和系統拌嘴,說一些人心黃黃的騷話。
但總的來說,我這副外表稱得上斯文儒雅,銀質飾品和我最相襯。
當然,按照系統的說法是斯文敗類。
裝模作樣,人面獸心,實則覬覦男主已久。
系統罵得也沒錯。
因為項鏈中間的那枚戒指后來被賀瑜要走了,他說戒指更適合他。
我當時調侃他:「這麼小氣,送人禮物還要分走一半?」
賀瑜用那雙湖水一樣幽深漂亮的眼睛注視著我,喉結滾了滾,道:「它就像一種枷鎖和束縛,可以告誡我為人處世理智克制,我很喜歡。」
我不懷好意地對系統說:【看來你家男主有那方面的潛質。】
系統不解:【哪方面?】
我:【某字母,位于 L 和 N 之間。】
系統連夜查資料,然后查到了一堆馬賽克。
要是有臉,估計都氣綠了。
那天晚上,我做了個夢。
夢里賀瑜被綁在椅子上,光裸著胸膛,冷白的皮膚繚繞捆縛著深紅色的荊棘。
像是原本圣潔莊重的滿月發生了罕見的月全食,誕生出艷麗蠱惑的血月奇景。
讓人心神蕩漾。
我念念不忘地回憶夢境,被系統陰陽怪氣:【討厭一些 S 屬性大爆發的宿主。
】
【比如 SP。】
項鏈如今失而復得,我卻沒心思再戴上。
印象中,那天在辦公室賀瑜也取下了戒指。
或許意味著,我和他早晚要遵從劇情,分道揚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