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的氣息開始亂了,但四周空氣只有一處是亂的,其他都是平穩的!
我使出這輩子最快的速度,朝著氣息混亂的地方跑去,一邊揮開青煙。
其實他所站的位置本就離我很近,也就五六步遠。
等我揮開最后一只青煙鬼,果然,他暗咬后槽牙的臉出現在我面前。
他手揚起,這是要發動青煙鬼攻擊我。
可他不知道我知道他的弱點。
煉香門所有人的弱點就是身體素質不好,不能打近身戰。
而且他現在不能用意念控制魂香,用手勢發動了命令就收不回來了。
我給他來個肘擊,連貫地繞到他身后,將他雙手反鎖住,用他的身體擋住無數根青煙形成的針!
他腦袋往后一仰,身體劇烈地抽搐了一下。
與此同時,屋里所有青煙瞬間消散!
煜君看向我們這邊,眼里多少有些詫異。
而我抓著的人,身體一軟,跪倒在地上,身體滿是窟窿,汩汩冒著鮮血。
我怕他沒死透,揚起手中的桃木劍準備朝著他頭頂補一下。
可我的身體,卻傳來一陣劇痛……
方才打在他身上的青煙細針,有些直接穿過他的身體,打在我身上了。
我握著桃木劍的手,微微顫抖。
煜君可能以為我不舍得殺自己外公,將匕首甩出,直直扎進這男人的心窩。
男人低下腦袋,口中鮮血不斷滴落。
我手中的桃木劍摔落在地上,身體隨之無力倒下。
煜君不知什麼時候到我身旁的,把我接住。
我看著他著急的樣子,感覺地面在搖晃,也不知是不是錯覺。
天花板開始裂開,石塊掉落,哦,不是錯覺啊。
大抵是剛才打架太激烈,地宮承受不住了吧。
他背起我就走。
我們本該把這里還沒燒完的熏香帶走的,不然他死去的那些族人永遠都只能困在熏香中。
可他只是背著我一個勁地跑。
來時都不知出口在哪,反而塌陷后露出了出口的位置。
15
我昏昏沉沉被他背著離開山洞,聽到嘩啦啦的水聲,眼睛勉強睜開一條縫,看到了瀑布。
這是個山谷,是我從沒來過的地方,美得像人間仙境。
但我知道,這就是我們那條河流的源頭。
現在天灰蒙蒙的,太陽都快下山了。
我們居然在里面待了那麼久,還以為只待了一兩個小時呢。
身后傳來劇烈的崩塌聲,跟壓碎了我靈魂似的,震得我好生難受。
我感覺自己快死了,用微弱的氣聲叫他把我放下。
他顛得我難受,我想平復一下,希望起碼能說點遺愿。
他把我放下了,讓我挨著一塊大青石。
可我還是什麼都說不出,氣息急促得很,渾身疼痛。
他看了眼我的腹部,我才知道,原來我也被扎得滿腹是血,但疼痛是貫穿全身的。
「巫桐,振作。」
他的手落在我的臉上,我能明顯感覺得到他在顫抖。
說完,他便俯下身,親吻著我。
他是不是以為我被魂煉香侵體,只要補陽氣就能緩解。
見我沒有反應,他連著親了好多次。
「巫桐,巫桐,巫桐……」
這個不可一世的少年,第一次在我面前手足無措,最后只能小心翼翼地撫摸著我的臉和腦袋,深深低下頭,溫熱的眼淚滴在我的臉上。
但他很快又振作起來了,重新把木偶一樣的我背起。
剛站起來呢,就看到一個穿戴古村服飾的男人提著飯盒過來。見到我們的那一刻,飯盒啪嗒一聲落在地上。
這個男人,正是目睹我跟煜君說話時喊人抓我的家伙。
感覺謎題解開了,但我什麼都想不了,搭在煜君肩膀上的手無力垂了下去。
「巫桐!」
16
一個月后,巫族陰陽顛倒的現象掰回來了,蠱族即將四十歲的人也不用擔心自己的魂魄突然被抽走了。
我坐在輪椅上,由我爺推著出去散心。
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干嗎?
這是我爺教我的臺詞。
不多時,樹林中出現一個膚白貌美的男子。
他氣質清冷,此時卻單手扶樹,僵硬地對我道:「嗨,我的巫族少年,我有個戀愛項目想找你談呢。」
我:「……」
這什麼鬼!
我那不可一世的蠱族少年怎麼可以做這種事!
都怪我爺,是他教我裝失憶的!
也是他教煜君用這種方式喚起我記憶的!
罪魁禍首現在還清了清嗓子。
「咳咳,項目啊,那你是甲方還是乙方啊?」
我收回呆滯的目光,回頭瞪了老頭一眼。
「你別鬧了!我沒有失憶,我什麼都記得,我記得!」
我一回神,他已經在我面前了,一把將我摟進他的懷中。
當著長輩的面呢,他現在不害臊了。
「巫桐,你嚇死我了……」
我拍拍他的后背。
「好啦好啦,都怪我爺。對了,那個叛徒呢?」
「他被姑姑關了一段時間,他是受我爹生前給他下達的命令,我爹后來沒機會告訴他真相,他就一直送。」
說到他爹,他的語氣還是有些失望。
至于地宮里那些魂香怎麼處理的,就跟怎麼處理我一樣。
因為聽說我昏迷后,兩族人聯手挖開塌陷的地宮,把未燒盡的魂煉香挖出保存好。